江余朔心想果然没什么好事,他张了张嘴,可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被来人抵到了墙上,顺带捂住了嘴。
江余朔:“。。。。。”
“环境艰苦?饭不吃不上?”祁倦略带一点笑意的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呼出的气息轻飘飘的落在江余朔的脸上,“你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
江余朔:。。。。。。这人有毒吧。
江余朔录完节目就把衣服换回来了,此刻他感觉祁倦的手缓缓往下移,拽住了他的衬衫衣领。
他另一只手松了力道,手指却还停留在江余朔的唇上,他一抹他嘴唇,“钱我已经打给你了。”
江余朔静了几秒,小声道:“我明天还要录节目。”
祁倦以为江余朔要说什么不行下次再说之类的话,他顿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却感受到江余朔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祁倦听到他说——
“你能不能轻点?”
“。。。。。。”
祁倦没听,结束时江余朔感觉自己要散架了,而且还疼。他实在想不明白,本来他说那话是来恶心祁倦的,没想到看着一向冷淡的祁倦竟然吃这一套。
他喜欢这样的吗?
祁倦这会也没走,他躺在他床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他头发。他没有说话,气息很是平稳,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房间内也没有开灯,仍然是漆黑的一片,明明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清,江余朔却莫名感觉对方现在心情很好,甚至是愉悦的。
这个想法在江余朔脑袋里出现了两秒,然后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想法是真傻逼。什么废话。
江余朔也懒得说什么了,他其实不太自在,但他不敢惹祁倦,毕竟上次他说了让他走的话后这人又发了一次疯。他现在也没精力管,索性就放任祁倦赖在这儿。
他以为床上有个外人,他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事实上,祁倦对他没什么影响,有可能是他太累了,他竟然没一会儿就有了困意,渐渐睡着了。
祁倦却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开始走神,他想起了沈栖然。
那还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都说死亡于回忆而言是最美好的滤镜,这对于祁倦来说,亦是如此。
对于祁倦来说,沈栖然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他陪伴他的时间过长,两人共同经历的事情过多,过于亲密,以至于很多的感情都是不明不白的混合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时过于随意,分开又过于突然。所以祁倦没办法再去探求他和沈栖然之间那个不可避免的矛盾的答案。
他和沈栖然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邻居,但住的地方相隔不远。沈栖然是他儿时的玩伴,是校友,是同学,是朋友,是一个爱缠着他冲他撒娇的小弟弟。于他而言,是一个类似亲人的人。
曾经他一直把沈栖然当成弟弟一样的亲人,至于其他的,他是一点都没想过。他相信沈栖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当沈栖然对他出柜说他喜欢男的时,祁倦一点都没怀疑过那个人是自己。
祁倦那会处于一个佛性到接近出家的地步,对女人无感,对男人。。。。。。也没有。他之前没了解过这方面的事,并且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直男,所以沈栖然对他承认自己是弯的的时候,他懵过一瞬。后来沈栖然对他表白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更懵了。
他那时没同意,因为他觉得很不可能,无论是哪一方面。
故事却是有意外的,祁倦以前仗着自己家族势大,天天混,喜欢跟人组局喝酒,有一回喝醉了。。。。。。亲了他。
虽然祁倦自己并不记得这件事了,但做过的事无论怎样都要负责,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分清对沈栖然的感情,他那时想,既然有这个事,那说不定他也是喜欢着这人。
所以后来沈栖然说在一起时,他没同意,也没拒绝。后来就被所有人都默认在一起了,再后来祁倦自己也接受了。
但两人相处却没怎么变,祁倦仍然把他当作需要他照顾的小弟弟,一如从前的对他好。沈栖然想要的却不止如此,他们观念不和,矛盾最终在日复一日的平淡下,爆发了。
沈栖然觉得祁倦不够爱他,认为他根本没有爱。他和他吵了一架,走了,然后出了车祸。。。。。。死了。
祁倦知道这是他的错,他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有没有过爱,也说不清他对沈栖然究竟是爱,还是其他。沈栖然走了,这个问题再也找不出答案了。
没有重来的机会,他也只能在他离去后思考这个问题,背负死亡的代价日复一日的愧疚与自责,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
祁倦自己也认为挺不该的,因为之前的债,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自己有病,还要祸害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