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医生摘下口罩,视线先是在傅译年身上短暂地逗留几秒,而后才看向黎杳,语气很缓:
“手术过程很顺利。”
黎杳闻言,轻轻的舒了口气,声音颤抖着道了一声谢谢,又继续道:
“那医生,我外婆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詹医生用食指托了托眼镜架,缓缓道:
“一般一到两小时内会清醒,主要要看个人体质。家属现在可以稍作休息,要是病人醒了,护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黎杳点点头。
目送两位医生离开后。
外婆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直接转移到无菌环境的重症监护室。
黎杳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默默地观察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病殃殃的老太太。
那具枯槁的身体安静地躺着,薄得像片纸人。
看得她心头一颤,入目的每一眼,她都觉得像是一种刀割般的凌迟。
眼泪不受控地簌簌往下掉。
傅译年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揽入怀里,隔绝了她的视线,指腹轻轻揩去一直往下掉的泪水,淡淡地道:
“外婆这里有护工看着,我带你先去吃饭。”
黎杳抬眸看他,眼底盛满了酸涩,“可是我看着外婆醒过来。”
傅译年眉心蹙了蹙,看向脸色苍白的黎杳,薄唇动了动,轻声哄着她:
“医生不是说一到两小时内醒来吗,我们吃完饭,回来还赶得及。”
黎杳有低血糖,又是生理期,刚刚只吃了一块小饼干,根本不足以支撑她的体力。
黎杳嗫嚅了一下红唇,又听见傅译年沙哑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就算不顾虑我会心疼,但也要顾虑一下外婆,看到你这羸弱的样子她情绪肯定有所波动。”
黎杳听得愣怔了,没有再傅译年争论些什么,任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带着疲惫跟担心,失魂落魄地跟在傅译年的身后。
等傅译年拉着她进电梯,黎杳缓缓回过神时,电梯已经停在了十三楼。
她呆愣几秒,侧首看向傅译年,疑惑问:
“我们不是去外面吃饭吗?”
傅译年俯首,对上她清凌凌的眸子,语调很淡:
“知道你离得远也不会安心吃饭,奶奶特意把送饭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