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寒轻轻捻了捻手指,“本宫要治你的罪,还需要经过皇上和太后吗?”
这一句话便戳在了薛慕娴最大的痛处上。
她是皇后,薛慕娴是贵妃。
贵妃就算再怎么想将她拉下皇后之位都得借他人之手,费劲心思和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温映寒就不同了。掌管六宫,训诫嫔妃,那本就是身为皇后的职责所在。
从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不可逾越的界限便已经清晰地画在眼前了。只不过薛慕娴从前不想认罢了。
薛慕娴一声冷笑,“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想不到皇后娘娘如此城府,当真是深藏不漏。不过皇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你如今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就算最近做出了那么点挽回,可你别忘了,皇上可是曾有意废了你的。皇上能废你一次,未尝不可有第二次。”
她索性撕去了最后的伪装,上前一步,声音咄咄“若论家势我并不低于你,平衡后宫与前朝,你想罚我也要看皇上的意思。”
她说完便看见温映寒望着她抿唇不语了。薛慕娴由心底升起了一抹嘲意,心道皇后也不过如此。
然而下一刻,一道低沉地声音蓦然在她身后响起。
“要看朕的意思?”
啪嗒。
薛慕娴手中的团扇应声落在了地上。
温映寒随即轻敛了神色,垂眸福了福身,“皇上万福金安。”
其实薛慕娴说完前半句的时候,温映寒便看见沈凌渊从回廊地另一侧走过来了,她没料到沈凌渊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本想回应薛慕娴的话便到了唇边终是被她咽了回去。
谁料不明真相的薛慕娴以为自己成功戳到了温映寒的痛处,紧跟着便将“家势不低于你”的那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如此近的距离,温映寒可以确定沈凌渊是将这句给听见了。
寒彻骨的冷意由脊柱向四肢漫延,薛慕娴僵直了身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身后的声音。
站在她身侧的碧心跪在地上紧紧地拉了好几次自家主子的衣服。她低声提醒“娘娘,娘娘!”
薛慕娴这才找回了些许神智,她面上失了血色,一瞬间仿佛回到了沈凌渊去她宫中下令禁足的当晚。
薛慕娴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她不敢抬头去望,将头重重地叩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嫔妾也是一时喝多了酒昏了头,事情不是您听到的那样的,皇上您听嫔妾解释……”
“薛氏,屡教不改,目无尊卑,着降为妃位,禁足芙湘宫,非诏不得出。”
那人声音不带一点起伏波澜的变化,低沉平缓,却犹如透着彻骨的寒凉。
薛慕娴瞬间跪坐在地上,几个小太监垂着头上前将她带了下去。
温映寒怔怔地站在原地未语。
因为沈凌渊刚刚说话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