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想的。”
叔侄俩打趣归打趣,哪能真不买药。
来到乡镇后,发现街两边尽是卖农具、冬酒的,挑担货郎则多卖辟邪的桃人和苇索。
布肆前正有人吆喝:“进新布了,买布过腊月啊。”
豆肆门口也有人喊:“五色豆,买些五色豆,腊月里煮了驱病驱灾。”
各类酱肆前更为热闹。
转过一条街,卖爆竹的居多。哪种爆竹好?篾匠最不喜的那种。
过年烧爆竹时,想听“噼啪”动静大的,需得竹管粗、竹节密、砍伐的时候越近越好。所以现在还不是买卖爆竹最好的时候。
叔侄俩虽观望着繁华热闹,脚下并不停歇。找到药铺,说明王三郎的受寒状况,以三升新粮交易。本来两升粮买两剂药就可,但是药铺再过十天就歇业了,叔侄俩就多买了一剂。
去乡所申办路证很顺利,乡吏直说已经知晓此事。
因为此次王二郎送王葛去,二人均要把带的行囊、钱粮仔细说明,包括不驾畜车、不执农具器械。乡吏一一记载,数日后会将制好的过所竹牌送至临水亭在贾舍村的营地,不必王葛重跑一趟来取。
离开乡所时,王葛遇到了木乡吏。
木乡吏笑着道:“前段时日,我才跟友人说,头等匠童在我带的那批考生中,没想到小娘子已经成为头等匠工了。庆贺呀!希望下回再见,小娘子已是匠师。哈哈!”
叔侄俩眉开眼笑的跟木乡吏道别。王二郎比侄女还乐,走起路来拽拽晃晃。没寻思擦肩而过一个娘子时,对方朝他脸上扔了个手巾。
王二郎眼前一黑,拿下来,伸手欲还。
王葛尴尬的转眼珠,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还真是!
“郎君,我家住东巷里,姓聂。”
这娘子说她勇敢吧,她一直羞怯的半捂脸,也背着身。说她不勇吧,讲述的还挺清晰。
王二郎臊的脸通红,把手巾往侄女身上一掷。
扔给我干啥?王葛拿着手巾,总不能硬塞回娘子吧?“聂,呵……二叔,你、你……”
王二郎的脸都羞紫了,扯着王葛,嘴型催促:“走哇!快走快走。”
王葛也龇牙咧嘴的嘴型回复:“快走快走。”
叔侄俩速逃。
聂娘子等不到回音,回头一瞅,人早不见了!
走上乡道后,王葛才仔细瞅那手巾,幸好上面没绣物、没绣名,从锁边来看,聂娘子的女红很好。
王葛伸高手臂,松指。
手巾被风刮跑,很快落至苇丛里。
遥远的一处野苇之地,杨妇回首,冲贾舍村方向嗤笑。怪不得姚家将姨妹嫁走,不告诉王竹呢。这孩子年岁不大,心却跟狼似的,一点人情不讲。她好歹送他远途归家,离开他家时,他竟一眼未看她、未谢她、更别提送送她。
“呸,小畜牲!若早知道,半路绕圈饿死你!”
杨妇发完狠,继续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