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垂风告了两日的假陪着岁岁。
大约是那日哭多了,岁岁这两天情绪都不大好。
燕垂风给他拿了小人书让他看着,自己则立身书架旁,眸色沉沉地想着前日的事。
是了,燕夫人意欲在他去寺庙之路上下手,但燕夫人不知道岁岁会不会跟去,因此才又想了个法子要除去岁岁。
至于绥朝令牌一事,燕垂风丝毫不受其干扰。
上辈子十余年,绥朝从未出过手,偏这辈子要议和时来闹事,绥朝中谁有这个胆子敢承担影响两国邦交的责任?就算有这么个人,燕夫人身陷偏安庄一月,前几日才回府,哪里有本事联系尚在池越城的绥朝人?
燕夫人以为一块令牌便能瞒天过海?休想!
岁岁瞧见哥哥这副表情,害怕哥哥又生气了,立马从椅子上蹦下来,小手抱住了燕垂风的腿:“哥哥不森气。”
燕垂风回神,将岁岁捞起抱在怀中,温声哄道:“哥哥没有生气,哥哥在想事情呢。”
岁岁这样草木皆兵,十分怕自己生气的样子让燕垂风深感愧疚,昨日的事是自己考虑不周,明知道燕夫人恶毒成性,只会对岁岁造成威胁,他还是放了岁岁出去,这无异于将一只小鸟雀置于毒蛇口边。
他却责备团子大的小鸟雀没能在毒蛇面前保护好自己,实在荒唐。
燕垂风温声哄着岁岁:“岁岁去和如姨看书好不好?”
岁岁以为哥哥要读书写字了,因此点点小脑袋:“好叭。”
将岁岁送去如姨身边后,燕垂风从柜里掏出件皮衣,这是燕夫人送来的那件,他在上面做了些别的手脚。
他不知晓案子现在查的如何了,但这次他不能再让燕夫人逍遥法外!
燕垂风正想穿上皮衣,燕父忽然派人传他过去。
燕垂风思量片刻,还是捏起皮衣在脖颈处摩擦数下,才往主屋去。
案子估计是有进度了,若是能揪出燕夫人的线索最好,他便可以为这事添点柴,让火焰烧得更旺。
若揪不出来,他也要借此事将燕父的怀疑引向燕夫人。
燕府书房。
“父亲。”燕垂风恭敬地行了礼。
燕父沉声开口:“昨日的事有了进展,结果为父便不瞒你了,指使逢春与刺客之人便是夫人。”
垂风作为岁岁的亲兄长,有知道结果的权利,且这事若不告诉他,只会叫他心焦,影响会试。
“她伪造了我书房内的绥朝令牌,故意命刺客留在了后院,以混淆视听,诬陷给绥朝之人。”
跟燕垂风猜测的一样。
当日他留着逢春不动,是想着逢春曾在他母亲身边与燕夫人里应外合,身上有不少证据,本要留她到揭发燕夫人之时,没想到她竟自寻死路。
燕垂风抬眸望向燕父,问道:“那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她不过回来短短数日便又犯下此番大错,为父绝无可能容她。”燕父冷哼一声,随即又道:“只是她故意诬陷绥朝之人,此事便不能大肆宣扬,只能私下处置。”
燕夫人此举牵扯到两国邦交,若让陛下知道,燕府也要受牵连。
如今,只能对外隐瞒这枚令牌的存在,只说是燕夫人雇人行凶,意欲谋害庶子。
燕垂风明白燕父的意思,不管公不公布,燕夫人此次都难逃责罚。
只是,燕垂风不确保这一桩事足不足以彻底击败燕夫人,他不打算再给燕夫人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这件事已查清凶手,燕垂风便不在这桩事上纠缠,于是低头应道:“全凭父亲为岁岁做主了。”
燕父微微颌首,正想叫他退下,却忽然瞧见他脖颈一片通红,竟起了许多疹子,燕父皱眉道:“你脖子怎么了?”
燕垂风闻言摸了摸后颈,也皱起眉头,茫然不解道:“许是……碰了夹竹桃,母亲也碰不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