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消炎药。”他说,“睡觉前记得吃。”
是一杯水和一盒药片。
虞鸢愣了。
少年没有立刻离开,垂着眼,声音沙哑,“从小我一直一个人住,不会处理和人的关系,没有朋友,很长时间里也不会说话。”
“和你一起的那几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几年。”
所以,才会忍不住想寻回那时的亲密,模糊了界限。
“如果鸢鸢你觉得,我对你造成了困扰,让你觉得恶心,讨厌,你都可以告诉我。”他说得平静,面色却苍白,“我都会改。”
虞鸢脸色也失了血色。
说完这一番话,他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
虞鸢拿起杯子,摸上去,水甚至还是温热的。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为自己刚才刹那的猜想暗自羞愧。
其实,这个世界上,除去父母,她最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谢星朝了,从孩提时代相识,他们朝夕相处了几千个日夜,她是最了解他的人。
谢星朝从来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那时他还是个小哑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虞鸢越来越信任他,会对他说出很多,甚至都不曾告诉过父母的事情。
小团子睁着大大的眼睛,从来不会不耐烦,温顺乖巧的听着,他是她的最好的听众,乖巧,包容,无论她走去哪里,回来得多迟,那时她知道,总会有人,永远的固执的留在原地等着她。
她想起少年受伤的神情,心里忽然酸痛了一下。
重逢以来,这段时间俩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谢星朝偶尔会提起他们小时候的事情。
都很自然,说起来的回忆也很细碎,他却都记得清清楚楚,像是一个倔强的,在沙滩上拾捡海螺的孩子,把他们的回忆一件件都珍藏了起来。
她有什么不信任他的理由呢?
只不过是个孤独倔强的,孩子气的半大少年。
在她面前又那么温顺乖巧,事事为她着想。
吃下药后,虞鸢很快睡着。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站在门口,什么也没做,神情被笼在夜色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睡得很沉,什么也不知道。
影子缓缓靠近。
“鸢鸢。”
唇齿间的缠绵,极尽深入,仅仅是触碰到她,对他而言,就已经像是一剂强烈的chun药。
为什么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会对他有所回应?
明明也很热情……明明也是,喜欢的吧?
至少,喜欢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