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青河最近肯定不可能回京城,司马十七郎暗暗地想,然后又说:“听说董氏的侄女长得很像她,你要是想董氏了就把那她接过来。”
“不成,我要是见了心里肯定受不了。”卢八娘摇头道,态度坚决得让司马十七郎再也说不出什么。
卢八娘抱了一线希望,但愿司马十七郎能因此心里的念头掐断了。可是她听到董青河一天两次跑正泰殿的消息后,不由得默然,她不知应该如何做才对。
就这样在沉默中过了几天,司马十七郎下午时捧着个盒子走了进来,挥手把人都赶出去后说:“王妃,你听到外面的传言了吗?”
卢八娘抬起头就看到他略有些躲闪的目光,拿出坦然得不能再坦然的神气,“什么传言?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
“是这样的,”司马十七郎坐到了她的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说:“还记得我们打猎回来的那天吗?我刚送你们上了马车,董氏的侄女不小心撞上了我,然后,然后她就,就一心倾慕我了,还让青河给我送来了这个。”
他打开手中盒子给卢八娘看,里面放着几个同心方胜,还有一绺系着丝带的青丝,似乎还带着无奈而委屈的意思道:“我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把她纳进府来也行,可王妃不愿意再看到像董氏的人,我想想就把东西退还给了董青河。”
“结果这两天青河每天都来见我,说他的女儿茶饭不思,见了东西被退了回去,就要寻死,他只得拦了下来,又将东西拿给我。现在这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很多人都说那天我既然撞上小董氏,就应该把她接进门来。”
司马十七郎看看卢八娘平静的脸又鼓起了勇气继续说:“王妃你一向心地善良,就可怜可怜她,让她进府里吧,恰好府里还有一个侧妃的空缺。”
说着他把盒子送到卢八娘面前更近的地方,“她给我送的东西虽然小,倒是一片真心。”
没想到卢八娘立刻厌恶地向后躲了一下,将头转了过去,轻轻地撇了撇嘴鄙夷说了声,“下贱!”
明明纳侧妃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被这样的慊弃了司马十七郎还是下意识地把盒子拿得远了些,刚想再对王妃说说情,就见司马顺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母妃,我找到了一样没见过的新虫子!”
见到父王也在,停了停脚步,勿勿地行了一个礼,“父王。”
顺儿已经六岁了,今年上了学堂,每天晨时上学,未时下学,现在正是他回来的时候,司马十七郎突然觉得自己的时间没找好,赶紧把盒子盖上向顺儿道:“今天师傅教的字都学会了吗?”
“都会了。”顺儿应了一声,奇怪地问:“父王,你怎么在这里?”
“啊,我与你母妃有些事情要商量。”
顺儿并不深究,几步就扑到了母妃的身上,拿着手里的一只还在蠕动着的毛虫送到了卢八娘面前说:“别的毛虫都是绿色的,可这一只却是黑色的,母妃你看,上面的毛也是黑的。”
司马十七郎看了一眼那只毛虫马上紧张地看向王妃,人也下意识地挡了过去,这样恶心的东西王妃一定会受不了的!“快拿走,不能给你母妃看!”
顺儿被拎到陈列一旁,非常奇怪,还很委屈,“母妃特别喜欢陪我看的!”
果然王妃面无异色,笑眯眯地招手让顺儿过来,然后细细看了虫子,用非常欣赏的语气说:“母妃从来没注意到呢,原来还有黑色的毛虫!”
顺儿肯定刚刚爬过树,他的衣服上面蹭了不少的灰,一双沾了泥的小手脏脏的,整个人就这样贴在王妃的怀里,与她一起看着一只黑黑的还在蠕动的毛虫。
而王妃,平时就连泥地都不愿意去踩一下的,现在竟然认真地瞧着那只黑虫子,还按顺儿的指点在虫子的毛毛上摸了一下,“嗯,是有点硬。”
司马十七郎在一旁呆住了。
母子二人讨论了一会儿虫子,顺儿拿着他的宝贝虫子走了,“我去把这只虫子记录下来,这是第二十八种了。”
“好,等你记录了一百种时一定要把记好的本子拿来给母妃看一看啊!”
“好的,一定很快的。”顺儿说着以与来时一样的速度又跑了出去。
“他不闹着去探险了?”司马十七郎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奇怪地问道:“改成找虫子了?”
“嗯,那天回来的路上我对他说其实王府里也有很多可以探寻的东西,比如鸟儿、树木、花
草,可是他选了虫子。”
“你不怕虫子了吗?”原来卢八娘是不肯碰任何动物的,更不用说那种让人肉麻的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