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鹤子再也没有就三枝子的亲事来找过御木。大概是三枝子斩钉截铁地回绝了鹤子的缘故。
启一的出租车送他们回家的那天晚上,弥生挑唆三枝子,让她第二天叫出住在东京旅馆里的鹤子,把话说说清楚。鹤子大概一定认为是御木、好太郎、弥生他们挑唆的吧。御木想,鹤子今后生活中的重大计划就此毁了,她少不得会深深怨恨吧。
御木瞧着放在书房壁龛里三枝子送的蔷薇花,有些担心起来。拒绝提亲当然是三枝子自己不愿意;但御木和弥生,也许真的过分打搅了鹤子与三枝子恢复母女关系。蔷蔽花好几天都没有凋谢。御木把掉了一两片花瓣的花先摘下来,丢进书桌边的废纸篓里。于是,一枝一枝地减少,现在只剩下五枝在壁龛里了。御木书房里调换花的差事,大致上都是弥生负责的。
自那以后,弥生再也没有提起过启一。不仅是弥生,顺子、芳子也从不提起启一的名字。
“做父亲的也该为弥生的事考虑考虑了。”顺子常常对御木说。
“什么呀,没那么着急吧。”
御木只是若无其事地回答,弥生的婚事自己从没有出过力。也许是不想出力吧。
“是在等着谁带来好消息吗?”
“没有等的道理嘛。”
“弥生她自己是怎样想的呢?”
“这阵子没有对象,可能什么也不想吧。”
“没有那回事哟。”
“启一变成那副样子……”御木一起头,“还好没和他结婚呀。”顺子就接上口:“启一啦,千代啦,你净捡些怪人来看护。”
顺子和千代子的关系,御木没有向顺子挑明。直到现在,顺子都不知道千代子是石村的女儿。而且,石村一死,千代子来投奔御木家时,比起御木,倒是顺子先搅了一把毛巾给千代子,然后把她留下的呀。顺子似乎忘了这一茬。
“那个启一说过,千代子不怀好意,说出这种不吉利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千代子也有者让人捉摸不透的时候。”
“把三枝子当成眼中钉……”
“就算是嫉妒,也是品质不好呀。”
“像启一那样神经颠狂的话,也许是种奇怪的感觉冲动吧。”
御木不做声了。
启一用自己的出租车载着千代子和一个年轻男子来御木家,是在一个半月以后。
千代子一个月休息两天。那天正好她休息,千代子早晨9点就离开了家。
千代子一下车,立刻就从小边门跑进女佣屋子。启一带着个年轻男子站在大门口,说是要见见御木,芳子前来报告。
“客厅里怕不行。他会想起扎自己手腕的事来吧。没关系吧。”御木说着,从桌前站了起来,“那男的是怎么回事?”
“启一他只说要见一见父亲,实在搞不清楚,不会是千代的什么人吧。”
御木一打开客厅的门,启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带来的那个男人也站起来,低着头。那人比启一个头矮,微胖,鼻子大得很显眼。
“突然来打搅……这位是若山。千代子的……”启一闭口了。
“好啦,都坐下吧。”
“啊,事情是这样的:我正驾车往人形町去,千代子和这个人正好从电影院里出来,我就对他们说,请上车吧。”
“千代子像是吓了一跳逃走了。我赶快开车追上去,让他们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