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就冒犯了!”
话音未落,朱策便一发狠,将那长箭往更深处一推,直到后背带着倒刺的箭头全部暴露,露出一截细细的箭杆。
奚旷闷哼一声,手指骨攥得发白。
朱策满头大汗,将那箭杆用剪子绞了,箭头应声而落,他再握住胸前的箭杆,慢慢往前一拔——
嚓。
血流如注,朱策手忙脚乱地撒药粉止血,而奚旷的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
他几乎要把桌子捏碎,咬牙笑道:“朱策……改天本王一定把你送到张重行处……好好进学……”
朱策急道:“殿下!你别说话了!”
一旁的桑湄瞧着这一幕,眉头早已深深纠起,仿佛这伤也落在自己身上似的,这般粗暴的拔箭方法,任谁看了都免不了手脚冰凉。
水盆被染红,脏了的布巾被丢到一旁,等朱策终于替奚旷把伤口缠好,外面的天色都大亮了。
帐门外隐约传来几句对话,似乎是柏树和听露终于醒了,正在慌乱地互相质问对方怎么睡着了。
桑湄问:“殿下受了伤,那今天的春猎……”
“若本王一直不出现,容易惹人生疑。无论如何,中午也得参加午宴了。”奚旷扶着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本王的伤瞒不过柏树,你去把他叫进来,本王有事交代。另外把你的婢女打发走。”
桑湄便走到帐门口,微微拉开一道缝隙。
门口小声吵嘴的两个人顿时噤声,惶然望向桑湄。
“桑姬起身了?那奴婢……”
“我昨夜睡得不好,听露,你与问风一起,去摘些带着晨露的鲜花来,也好叫这闷人的帐子里去去味儿。”
“是!”
听露走了,桑湄又看向柏树:“你进来罢。”
“啊?”柏树愣了愣,因为这帐子是殿下与桑姬共用的,他不便进去服侍,是以从未敢在桑姬在时踏足帐内。眼下听她这么说,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殿下让你进来。”
既是殿下吩咐,那柏树便放心地走进了帐子——
结果看清帐内情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道:“殿下!奴婢失职,昨夜不知为何睡了过去,竟让殿下遇刺——”
嗯?不对,朱大人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奚旷却没空听他在这里告罪,恹恹道:“本王早上要休养,如果有人来找,一律说本王还未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