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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1页)

埃德蒙本来决定,完全让芬妮自己考虑,要不要把她跟克劳福德的关系问题对自己提起,这是她的权利,如果她不开这个头,他也决不触及这事;但是在互相沉默一两天之后,他的父亲使他改变了主意,他想试探一下他的影响能否对他的朋友有些帮助。

克劳福德兄妹离开的日期真的确定了,这已没有几天。托马斯爵士觉得,应该在年轻人离开曼斯菲尔德以前,再为他作一次努力,使他所说的海枯石烂永不变心的誓言尽可能保持得长久一些。

在那一点上,托马斯爵士是衷心祈求克劳福德先生的品德完美无缺的。他希望他成为忠诚的典范,但是认为要实现这目的,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接受考验的时间不要拖得太长。

埃德蒙也不是不愿担当这一任务;他很想知道芬妮的真实想法。她平时有了困难,总是找他商量,他太喜欢她了,现在得不到她的信任使他受不了;他希望对她有所帮助,也相信他必然可以帮助她;除了他,她还能向谁敞开心灵呢?即使她不需要他的劝告,她也需要与他沟通思想,获得安慰。芬妮疏远他,保持沉默,不愿谈心,这种状况很不自然,是他必须打破的;他也完全猜想得到,她是要他来打破沉默。

“我会找她谈的,父亲,一有机会,我便会与她单独谈的,”他考虑的结果便是这样。因此当托马斯爵士告诉他,她那时正独自在灌木林中散步时,他立刻去找她了。

“我是来与你一起散步的,芬妮,”他说。“可以吗?”他挽住了她的胳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轻松自在地散步了。”

她表示同意,但没有开口。她的情绪很消沉。

“但是,芬妮,”他马上又道,“要轻松自在地散步,不是光在这些砾石路上一起步行便能办到的。你必须跟我谈谈。我知道你心中有事。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可能认为我一无所知。那么我从每个人听到的事,芬妮本人不能讲吗?”

芬妮立即显得不安和沮丧了,答道:“既然你已从每个人那儿听到了它,表兄,我就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了。”

“也许事实不用再谈,但可以谈谈心情,芬妮。这是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的。不过我不想强迫你。如果这不是你自己愿意谈的,那就算了。我只是想,这也许可以使你轻松一些。”

“可惜我们的想法差距太大,谈论我的心情不会使我感到轻松。”

“你认为我们的想法不同吗?我并不认为这样。我敢说,只要把我们的看法比较一下就会发现,它们仍像以往一样有许多相似之处;拿这件事讲,我认为克劳福德的求婚是件大好事,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你与他有相同的感情。你的全家人希望你答应,这是极自然的。但是既然你不愿意,那么你拒绝他也是完全对的。在这一点上,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嗯,没有!但是我认为你是在责备我。我相信,你在反对我。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安慰。”

“如果你想得到我的安慰,芬妮,那是很容易的。但是你怎么会认为我在反对你呢?你怎么会把我想象成一个主张没有爱情的婚姻的人呢?哪怕一般说,我对这种事不大关心,但是在有关你的终身幸福的大事上,你怎么能想象我会那样呢?”

“姨父认为我错了,我知道他已与你谈过。”

“从你所做的一切来看,芬妮,我想你是完全对的。我可能有些遗憾,可能有些惊讶,但不可能那样,因为你还没有时间对他产生感情;但我想你是完全对的。难道这还有问题吗?如果这样,它便是我的耻辱。你并不爱他,没有理由非要你接受他不可。”

这是这么多天来,芬妮感到的最大安慰。

“直到现在,你的行为是无可指责的,凡是要求你不这样做的人都错了。但事情没有到此结束。克劳福德有的不是一般的恋情,他仍要坚持下去,希望创造以前没有过的奇迹。我们知道,这是需要时间的。不过,”他露出了深情的微笑,“但愿他最后成功,芬妮,但愿他最后成功。你已证明你是正直的、高尚的,希望你也能证明你是知道感激的,性情温柔的;于是你会成为女人的完美楷模——我始终相信你天生就是这样一个人。”

“哦!这决不可能,决不可能;在我这里他不可能成功。”她讲得这么激烈,使埃德蒙大为吃惊,答道:“决不可能!芬妮,不要讲得这么肯定,这么绝对。这不像你讲的,你是通情达理的。”不过当她看到他的表情,听到他的回答,心情平静一些以后,她的脸有些红了。

“我的意思是,”她后悔似的纠正自己的话道,“我认为,在我可以预见到的未来,我决不会那么做;我认为我永远不可能同意他的要求。”

“我必须希望事情会好一些。我明白,比克劳福德更明白,这个要使你爱他的人(你理应对他的意图已有充分认识),面对着十分艰巨的任务,因为你早年的爱好和习惯武装着你,在你多年的成长过程中,各种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东西附着在你身上,现在由于要与你分开,它们更是紧紧地抓住了你,而他必须穿过这一切,破除这一切,才能到达你的心灵。我还知道,对被迫离开曼斯菲尔德的忧虑,目前也成了你抗拒他的武器。我但愿他没有把他要做的事告诉你,但愿他像我一样了解你,芬妮。我们私下谈谈,我认为我们会征服你。我在理论上和他在实践上的认识加在一起,便可战无不胜。他得按照我的计划行动。然而我必须希望时间能证明他感情坚定(我完全相信事情会这样),可以配得上你,让他取得他应有的报偿。我不相信你没有爱他的愿望——感激产生的自然愿望。你必然会有一些那种感情,你必然会为自己的冷漠感到后悔。”

“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芬妮说,避免直接回答,“我们的爱好和作风全然不同,非常不同,因此我认为,哪怕我能够喜欢他,我们要比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从没两个人这么不同。我们没有任何兴趣是共同的。我们会很不幸。”

“你错了,芬妮。不同并不这么严重。你们还是很相似的。你们有共同的兴趣。你们有共同的精神和文学爱好。你们两人都有热烈的心和仁慈的感情;芬妮,那天晚上听到他朗读,看到你怎么听他朗读莎士比亚作品的人,谁会认为你们不是一对合适的伴侣呢?你们陶醉在作品中;是的,我承认,你们的性情有明显的不同。他活泼,你严肃;但这样更好,他的情绪对你是一种支持;你生来容易消沉,把困难想得比实际更大。他的乐观精神可以遏止它。他从来不知道困难,他的无忧无虑正可以成为经常支持你的力量。你们的不同就是这样,芬妮,这丝毫也不会妨碍你们的共同幸福。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相信,这倒是一种有利的因素。我完全同意这种说法:性情还是有些不同的好;我说的不同是指情绪的高低,习惯的差异,喜欢热闹还是清静,爱好谈天还是沉默,作风严肃还是轻松。这里会形成一些对立,这我完全相信,但它对婚后的幸福生活是有帮助的。当然,事情不能走向极端;在这一切方面,过分相像正是走向极端的最便利途径。对立,温和而持续的对立是相反相成的,是对态度和行为的最好保障。”

芬妮完全能够猜到,现在他的思想是在哪里——克劳福德小姐的影响正在全面恢复。从他回到家中的时候起,他便时常津津有味地谈到她。他躲避她已临近终点了。前一天他还在牧师府吃饭来着。

让他的思想在那儿快活地转悠了几分钟以后,芬妮觉得应该把它拉回克劳福德先生这儿了,于是说道:“我认为他对我完全不合适,这不仅仅在于性情,虽然在那个方面,我也觉得我们的差距太大,大得无法超越,他的活跃也常常使我感到压抑;但他身上还有一种东西使我更难以忍受。表哥,我必须说,我不赞成他的为人。从那次演戏以后,我对他便没有好感。在我看来,他那时的行为冷酷无情,很不正派——现在事情已经过去,我才这么讲。他对待可怜的拉什沃思先生的态度很不正当,似乎故意要嘲笑他,损害他;他还向我的表姐玛利亚大献殷勤——总之,在演戏的时期,我得到的印象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亲爱的芬妮,”埃德蒙答道,几乎不想听完她的话,“让我们不要对我们中的任何人,用那个胡闹时期的表现来评判他。那个演戏的时期,我连想也不愿想。玛利亚是错了,克劳福德也错了,我们每个人都错了;但我的错误比谁都大。与我相比,其他人都是无可指责的。我是睁开了眼睛在干蠢事。”

“作为一个旁观者,”芬妮说,“我看到的也许比你多;我觉得,拉什沃思先生有时为了嫉妒非常痛苦。”

“很可能。这并不奇怪。那件事整个看来都是不合适的。每逢我想到玛利亚会那么做,我便感到震惊;但是既然她能担任那个角色,那么其他一切我们就不必惊讶了。”

“也许我错了,但我相信,在演戏以前,朱利娅还以为他是在向她献殷勤。”

“朱利娅!那以前我也听人说过,他爱上了朱利娅,但我从没发现任何迹象。芬妮,虽然我希望公正地对待我两个姐妹的品德,但我认为她们中的一个人或是两个人,竭力想得到克劳福德的喜爱,以致不够谨慎,在有意无意之间流露了这种愿望,这是十分可能的。我记得,她们显然都喜欢与他做伴;得到了这样的鼓励,一个像克劳福德这样活跃而又可能不拘小节的人会怎样……那是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因为很清楚,这不是他要这么做;他的心是为你保留着的。我得说,那是由于你,他才在我的心目中上升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这事给他带来了最大的荣誉,它说明他对家庭幸福和纯洁爱情有着正确的评价。它也证明,他没有被他的叔父带坏。总之,这证明他具有我一向希望他具有,又担心他没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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