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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第1页)

让别的作者来描写罪行和痛苦吧。我得尽快结束这类讨厌的话题,赶紧让那些本身错误不大的人恢复他们差可自慰的愉快生活,也对其余的人作个交代。

我很高兴地获悉,我的芬妮尽管经历了那一切,这个时候应该确实是幸福的。周围人的苦恼她虽然有所体会,或者认为她有所体会,但她自己仍是一个幸运的人。她那些欢乐的源泉是一定可以自行开辟道路的。她回到了曼斯菲尔德庄园,她发挥了作用,她得到了爱护,她不用再担心克劳福德先生的纠缠;托马斯爵士回来后,她从他当时忧郁的精神状态中,仍可看到他对她充满信心和关怀的各种证明。这一切必然使她很快活,何况即使没有它们,她也是快活的,因为埃德蒙不再受到克劳福德小姐的愚弄了。

确实,埃德蒙本人一点也不快活,失望和悔恨折磨着他,他为过去悲伤,又为不再能实现的美梦感到惋惜。她了解这些情况,也替他难过;但这种悲痛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的,是转危为安的必要过渡,也是与一切最可贵的感情完全一致的,因此大部分人都是乐于用他们的欢乐来与它交换的。

托马斯爵士,可怜的托马斯爵士,他作为一个父亲,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的错误,以致他忍受痛苦的时间最长。他觉得他不应该同意这门亲事,他对他女儿的心情早已有所察觉,因此他的允准是错误的,理应受到谴责。他这么做是为利益牺牲正义,是让自私的动机和世俗的见解支配了自己。这些思考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减轻;但是时间几乎无所不能,拉什沃思夫人虽然没有为她制造的痛苦提供什么安慰,安慰却从其他孩子那里意外地冒出了不少。朱利娅的婚姻并不像他开头估计的那样不可救药。她认了错,要求得到宽恕;耶茨先生希望真正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愿意接受他的训诫,得到他的指导。他并不十分坚定,但有希望变得稳重一些,至少适可而止,不再惹是生非;不论怎样,他发现他的家产比预计的多,他的负债也比他担忧的少得多,这是值得欣慰的,因此可以考虑他的要求,像对待东床快婿一样对待他。汤姆也给了他安慰,他逐渐恢复了健康,却没有恢复从前那种胡作非为、自私自利的作风。这场病使他彻底变好了。他吃了苦头,也学会了思想;这两者的好处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普尔街的不幸事件令他深自责备,他不可理喻的演剧活动是各种暧昧关系的祸根,他在这中间无疑起了帮凶作用,这在他心头留下的印象,对这个并不缺乏理智和善意的二十六岁的年轻人,产生了持久的、有益的效果。他成了一个他应该成为的人,变得沉着,安静,对他父亲有用,也不再只顾自己了。

确实,这是安慰!各种迹象说明,情况正在好转,这使托马斯爵士恢复了信心;就在这时,埃德蒙在以前唯一使他痛苦的问题上也出现了转机——精神上的好转,这更叫托马斯爵士感到快慰。整个夏季的晚上,他都与芬妮在树荫下散步和闲坐,他们的谈话使他提高了认识,放下了包袱,心情重又变得愉快了。

这些变化和希望逐渐减轻了托马斯爵士心头的压力,他不再为无法挽回的一切耿耿于怀,也不再自怨自艾,老是想念过去了;不过他仍相信,他对子女的教育是错误的,这种苦恼也永远不会完全消失。

尽管为时已晚,他终究意识到了在家庭中截然相反的态度,对年轻人性格的形成多么不利,玛利亚和朱利娅的情形便是这样:姨妈对她们一味纵容姑息,讨好迁就,与他自己的严厉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看到他完全错了,他企图用相反的态度抵消诺里斯太太的错误,结果适得其反,只是错上加错;他的办法无疑是教导她们在他面前掩盖她们的内心,以致他不能了解她们的真实意向,把她们交给了另一个人去宠爱,而这个人只会用盲目的感情和过度的赞美去讨好她们。

这是严重的失策;但是他逐渐感到,尽管这是有害的,它还不是他的教育方法中最可怕的错误。它内部必然还缺少什么,否则时间便会消除它的许多恶果。他担心那是它缺少一个基本原则,一个积极的原则;她们从来没有懂得,应该怎样控制她们的意愿和情绪,而这是只有责任观念才能做到的。她们在宗教中从理论上认识了这点,可是从不要求自己把它应用在日常活动中。她们青年时期的公认目标,便是优美的风度和出色的才华,但是这对那个问题是毫无帮助的,它不能对思想产生道德效力。他本意是要她们变好,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们的知识和外表上,不是内心的修养。关于必要的自我克制和谦虚谨慎,他相信,凡是可以教育她们的人,恐怕从未向她们提出过。

这个缺陷现在已无法弥补,这使他十分痛心。他感到灰心失望,他为那种昂贵的教育花了多少财力和精力,可是他所养育的这些女儿却不懂得她们的首要责任,他也不了解她们的性格和心情。

尤其是拉什沃思夫人的一意孤行和感情用事,直到不幸的后果产生之后,才引起他的警觉。她不听劝说,不肯离开克劳福德先生。她要与他结婚,于是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直到她不得不相信这要求不可能实现,直到信心变为失望和沮丧,以致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对他的爱变成了恨,两人在一起变成了互相折磨之后,他们才终于愿意分手。

她与他的同居,只是被指责为破坏了他在芬妮那儿可以得到的一切幸福,因此在离开他的时候,她得到的最大安慰,便是她已拆散了他们。对得到这样一个结果的一颗心说来,还有比这更大的悲哀吗?

拉什沃思先生轻而易举地办成了离婚;这门亲事既然是这么缔结的,它就不可能指望得到更好的结局。她瞧不起他,爱上了另一个人,他也完全意识到了这点。愚蠢只能得到耻辱,自私的欲望也只得以失望结束,它们得不到丝毫同情。他得到的惩罚是他的报应,正如他妻子的更大罪行得到了更大的报应一样。他摆脱了痛苦和不幸的约束,等待着遇到另一个漂亮姑娘与他再结良缘;他希望这第二次婚姻会比较幸运——既然遭到了愚弄,至少应该泰然处之,重建幸福的生活;而她只能怀着无比抑郁的心情,在孤独和谴责中度过余生,再也得不到美满甜蜜的第二个春天。

她该安排在哪里,成了一个最伤心最严重的问题。诺里斯太太在甥女的过错暴露之后,似乎更喜欢她了,认为应把她接回家中,让她得到大家的关心。托马斯爵士不同意,诺里斯太太便大骂芬妮,认为他的动机只是考虑到她的存在。她坚持把他的顾虑算在她的账上。但是托马斯爵士十分郑重地告诉她,哪怕家中没有一个年轻女子,哪怕连一个年轻男子也没有,谁也不会因为拉什沃思夫人的存在而受到影响、危害,他也不会贻人口实,让左邻右舍看到她在这里,对他肆意攻击。如果她是他的女儿,她首先应该悔过自新,这才能得到他的保护,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家中,由大家根据各自的情况,帮助她走上正路;除此以外,他不能为她做什么。玛利亚已毁坏了自己的名誉,他不能靠空洞的愿望,使不思悔改的人知道悔改,也不能靠纵容罪行减少它造成的耻辱,那么做无疑是听任这种不幸走进另一个人的家庭,重演他已看到的那一幕。

最后,诺里斯太太决定离开曼斯菲尔德,专心侍候她不幸的玛利亚;她们在另一个地方建立了一个家;在那个遥远而偏僻的地方,她们既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与人来往,可以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那里,可想而知,她们的心情成了彼此折磨的根源。

诺里斯太太离开曼斯菲尔德,对托马斯爵士的安乐生活是一个必要的条件。他对她的看法,自他从安提瓜回来以后,便每况愈下;从那个时期起,他们一起从事的任何活动,他们的日常交往,他们做的事,他们的闲谈,照例都降低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终于相信,要不是时间使她失去了各种优点,便是他过高估计了她的理性,以前才会那么奇怪地容忍她的言谈举止。他觉得,她像随时困扰着他的灾祸,只有生命结束才能消失,因而更显得可怕;而且她似乎已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他只能永远忍受。这样,能够摆脱她,实在是一大幸运;要是她没有留给他痛苦的回忆,他觉得那倒是咄咄怪事,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分不清好歹了。

在曼斯菲尔德,几乎没有人为她的离开感到惋惜。哪怕她最喜爱的人,也从来不会想念她;自从拉什沃思夫人私奔后,她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到处跟人过不去。不仅芬妮一个人为诺里斯姨妈流过泪,即使她走以后,大家想起她还不免心有余悸。

朱利娅比玛利亚幸运一些,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她的性情和处境较为有利,但主要还是由于那位姨妈对她不像对她姐姐那样宠爱,那样百依百顺,以致使她变得娇生惯养。她的才貌也较差。她一向认为她不如玛利亚。很自然,她的个性也随和一些;她虽然敏感,但较能控制自己,教育给她的危害也没有那么大,没有使她变得妄自尊大,不可一世。

她能够忍受亨利·克劳福德带给她的失望。她相信自己遭到了藐视,但在第一阵痛苦过去之后,她很快找到了一条合理的道路,不再想念他。在伦敦重新碰头之后,拉什沃思先生的家成了克劳福德先生的目标,但她采取了明智的态度,离开那里,趁这机会去拜访其他亲友,免得自己重蹈覆辙。这便是她去探望她的表亲的动机。耶茨先生根本与这事无关。她有时允许他向她献殷勤,但很少想到婚嫁的事。要是她姐姐的错误没有突然爆发,使她增加了对父亲和家庭的畏惧,认为那个变故造成的后果,必然会使她受到更大的限制,更严厉的训斥,以致匆匆决定要不顾一切,避免即将到来的可怕处境,那么耶茨先生也许永远没有成功的希望。她的私奔只是出于利己的恐怖心理,并无其他更坏的动机。她觉得这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玛利亚的罪行导致了朱利娅的愚行。

早年的放浪生活和家中的恶劣榜样,使亨利·克劳福德走上了毁灭的道路,他长期以来沉湎在冷漠自负、胡作非为的生活中。只有一次,他无意之间得到了一个通向幸福的机会。这本来是他不配得到的,但要是他满足于取得一个可爱的少女的感情,珍惜他克服重重阻力后争取到的芬妮·普莱斯的尊敬和柔情,那么他完全有可能获得成功和幸福。他的爱情已经收到了一定效果。她对他的影响,也使他对她发生了一定影响。要是他应该得到的更多,那么毫无疑问,这更多是能够得到的;尤其是那桩婚姻成功以后,她的良心势必帮助他克服她初期的情绪,他们便可经常见面。只要他坚持下去,正直行事,他便必然会得到芬妮——在埃德蒙与玛丽成婚后不长的时期内,芬妮便会完全自愿地嫁给他。

要是他照他的打算,做他应该做的事,在他从朴次茅斯回来后,立刻前往埃弗林汉姆,他便可能决定他自己的幸福命运。但是他却被迫留下,参加弗莱泽太太的宴会;他陶醉在奉承声中,指望在那里遇到拉什沃思夫人。好奇和虚荣可以使人忘乎所以,眼前的乐趣对一颗从未为正义作过任何牺牲的心说来,也是太强大的诱惑;他决定推迟他的诺福克之行,认为写信可以达到同样目的,或者这次旅行并不重要。他见到了拉什沃思夫人,她对他冷若冰霜,他应该就此罢手,永远把她丢在脑后。但是他却为此痛苦,不能忍受这个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女人抛弃他;他必须征服这颗高傲的心,这种对他的怨恨。她是为了芬妮对他生气,他必须战胜它,使拉什沃思夫人重新成为对他温顺体贴的玛利亚·伯特伦。

在这种情绪中,他开始了进攻,靠他的坚持不懈,很快又在他们之间恢复了轻佻的亲昵关系,这限制了他的视线;她的谨慎虽然从愤怒开始,但可以挽救两人,现在他战胜了它,却发现她的感情比他想象的更强烈,他完全陷入了它的控制中。她爱他,他已无法从他公开承诺的爱情中退却,她太需要它了。虚荣已使他作茧自缚,他不能再用爱情作口实,也根本谈不到对她的表妹的忠诚了。向芬妮和伯特伦家隐瞒真相成了他的首要目的。为了拉什沃思夫人的名誉,也为了他自己的名誉,保守秘密都是最重要的。从里士满回来后,他打算不再与拉什沃思夫人见面。后来的一切都是她的轻率造成的,最后他只得与她出走,因为他无法可想,甚至在这么做的时候,他还在怀念芬妮;在忙乱的阴谋完全过去之后,他仍在想念她,不停地想念她;这不多的几个月教育了他,使他从对比中看到,芬妮性格的温柔,她的内心的纯洁,她的原则的美好,都是拉什沃思夫人万万比不上的。

据说,惩罚,耻辱的公开惩罚,会公正地对待一个人所犯的罪行;但我们知道,这不是社会为保护美德建立的一道屏障。在这个世界上,惩罚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公正;但为了免得把更公正的希望寄托在来世,我们不妨设想,像亨利·克劳福德这样一个有理智的人,由于这么报答别人的善意,这么破坏家庭的和睦生活,这么藐视最美好的、最珍贵的、最可爱的友谊,这么丢掉一个他理应爱的、也确实热烈爱过的女人,他必然会给自己招来不少的烦恼和悔恨,而烦恼有时不免上升为自我谴责,悔恨也会使他走上绝望的道路。

那些事损坏了两个家庭的关系,它们彼此疏远了,伯特伦家和格兰特家继续作为近邻住在一地,难免触景生情感到不快,正因为这样,格兰特家把外出的时间延长了几个月,幸好最后总算可以永远搬走了。格兰特博士通过他几乎已不抱希望的关系,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获得了一个职位,这使他既找到了离开曼斯菲尔德迁居伦敦的理由,又增加了收入,可以应付迁移的费用,真是一举数得,令走的人和留下的人皆大欢喜。

格兰特太太天生平易近人,得到大家的喜爱,她与住惯的环境和熟悉的人分离,不免恋恋不舍,好在这种幸运的个性,在任何地方和任何环境都能如鱼得水,十分愉快,这样,她又有了一个可以接待玛丽的家。玛丽也对她那些朋友厌烦了,在最近半年的虚荣、野心、爱情和失望之后,需要得到她姐姐的真心关怀,与她一起过她那种合理而平静的生活。她们住在一起;在格兰特博士一星期吃了三顿授职盛宴,中风死去之后,她们仍住在一起;原来玛丽虽然已下定决心,不再爱长子以外的任何儿子,可是凭她的姿色和两万镑陪嫁,要在风流倜傥或游手好闲的法定继承人中间,物色一个既能满足她在曼斯菲尔德养成的高雅情趣,又在性格和举止上足以保证她获得未来家庭幸福的人,并不容易,因为这种幸福必须与她在那儿取得的观念一致,这才能把埃德蒙·伯特伦永远排除在她的头脑之外。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却使埃德蒙获益不浅。他不用等待多久,便为他的空虚感情找到了一位完全可以取代她的后继者。在他为玛丽·克劳福德感到的遗憾还没完全消失,在他对芬妮说的“要再遇到这么一个女人是不可能的”还言犹在耳的时候,他已开始感到疑问,另一类型的女人是否真的不能做得同样好,或者甚至好得多;芬妮或许能变得同样可爱,也许她的音容笑貌对他也像玛丽·克劳福德那样不可缺少;那么他以她热烈的、姐妹的情谊为基础,劝她嫁给他,可能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对这件事我故意不提具体的日期,让各人按照自己的体会去确定;因为我知道,治愈不可克服的热情,调整不可改变的关系,对不同的人在时间上必然千差万别;我只要求各人相信,这一定发生在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时候,早一个星期也不成;正是在这个时候,埃德蒙不再惦记克劳福德小姐,一心只想与芬妮结婚,芬妮也一心只想嫁给他了。

确实,他一向这么关心她,这种关心是建立在对年幼无知、孤立无援的人最真诚的帮助上的,是随着对优秀品质的逐步发现而趋于完善的,那么这样的变化不是很自然的吗?他对她的疼爱、指导和保护,从她十岁的时候开始,便从未间断,她的思想在很大程度上是在他的关怀下形成的,她的安慰来自他的友好态度,她成了他无微不至的爱护的对象,他对她的重视超过了曼斯菲尔德的任何人,那么现在需要补充的,只是他终于明白,温柔的蓝眼睛比闪光的黑眼睛更可爱。由于经常与她在一起,经常与她谈心,他的感情又正好处在最近的失望造成的有利状态,那对温柔的蓝眼睛,很快便在那里获得了优越的位置。

既然开始了,而且觉得他走的是通向幸福的道路,因此在谨慎方面没有什么可以使他停止,或减低速度的;他不怀疑她值得争取,不怕趣味上背道而驰,不需要从性格的差异中寻求幸福的新源泉。她的思想、性格和习惯不需要任何掩饰,不需要他欺骗自己,也不需要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改进上。甚至在最近这次迷恋中,他已承认芬妮在精神上的领先地位。那么现在他对这点的认识还用讲吗?对他说来,她当然是太好了;既然没有人会不愿接受太好的东西,他自然坚定不移地要争取成功,长时间得不到她的鼓励是不可能的。她胆小、忧虑、怀疑,然而尽管这样,仍不能说,她这种温柔的性格,在充满信心的强大希望面前,会始终无动于衷;不过要到稍后时期,他才了解令他兴奋和惊异的全部真相。当他得知,长期以来这颗心一直在爱着他,他的欢乐是可想而知的,不论他用怎样强烈的语言向她或他自己表达它,都不会过分;这一定是一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欢乐!但是另一个人的欢乐,却不是任何语言所能形容的。一个少女几乎从来不敢指望得到的那种感情,一旦获得证实,她的心情恐怕就没有人能够描摹了。

他们自己的意愿得到确认以后,便没有什么困难,没有贫穷或父母的障碍了。这件婚事符合托马斯爵士的希望,早已在他的盘算之中。他厌恶野心和金钱的婚姻,也越来越赞赏按纯正的原则和性格缔结的亲事,主要是想让他残留的家庭幸福得到最强有力的保障;因此他怀着真正满意的心情进行了思考,觉得两个年轻人在经历了各自的失望之后,从彼此的结合中互相找到安慰,是完全可能的。埃德蒙的请求得到了他的欣然同意;芬妮的允诺更使他高兴地意识到,他又获得了一个女儿,这与贫穷的小姑娘刚来到这儿时,他对她的看法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正如时间永远会在人们的计划和结果之间制造的差异一样,足以使他们自己引为教训,也使他们的朋友感到欣慰。

芬妮确实是他所要求的女儿。他的仁慈行为给他自己带来了一大安慰。他的慷慨胸怀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他对她的善良心意她也当之无愧。他本应该使她的童年更快活一些,但这是判断的失误,它使他的外表显得过于严峻,也使他失去了她早年的爱;现在他们彼此已真正了解,成了互敬互爱、相依为命的父女。他对她关怀备至,帮助她在桑顿莱西建立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家庭,这以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去看她,或带她出外散步。

她早已成了伯特伦夫人自私的所有物,她离不开她。儿子或外甥女的幸福不能使她同意他们结婚。她放她走是因为苏珊留在她身边代替了她。苏珊成了留守外甥女,她也乐于当此重任;她助人为乐的精神和希望自己有用的意愿,正如芬妮的温柔性格和强烈的感恩情绪一样,使她适合这个任务。苏珊已变得不可缺少。她起先是芬妮的安慰者,后来是助手,最后成了她的替身,从此住在曼斯菲尔德,具备了永久居民的资格。她无所畏惧的天性和比较乐观的气质,使她觉得这儿的一切都轻松简单。她与人打交道,很快就能摸清他们的脾气,而且天性并不胆小,敢于随后提出任何意见,因此大家喜欢她,认为她是一个能干的少女。芬妮离开后,她很快就得到了姨母的欢心,成了她身边不可缺少的帮手,也许还成了两人中最得宠的一个。她的能干,芬妮的善良,威廉的一贯行为端正和逐渐成名,以及家庭中其他成员的生活好转和成功,这一切都相辅相成,增进了他们的幸福。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辜负托马斯爵士的鼓励和帮助;他也一再怀着喜悦的心情看到,他为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他承认,早年的困难和磨炼,意识到努力奋斗和吃苦耐劳的必要性,对年轻人是十分有益的。

那对表兄妹具有这么多真正的优良品质和真正的爱,又不缺乏财产和亲友,他们结为伉俪之后,过着幸福的生活,与世上一切幸福的人一样。他们的家是和睦舒适的家,家庭生活和乡村风光,同样使他们怡然自得。过了若干年,正当他们需要增加收入,又觉得离父母太远,不太方便的时候,格兰特博士去世了,曼斯菲尔德教区的牧师俸禄便让给了他们,这样,他们的小日子更过得完美无缺了。

他们搬回曼斯菲尔德以后,便住在那里的牧师府中,这幢房子在它从前的两个主人居住时,芬妮每次走到那里,总不免要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现在却很快成了她心爱的地方,在她眼中,它已与曼斯菲尔德庄园区域内的一切景物融成一片,变得同样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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