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当刑部尚书钟士卿收到皇上准许他们到案件事地点去做挖掘调查的书面通知时李元拿着他昨晚写好的那份书面陈述来了。
“钟大人且慢,在下有一事相报。”李元忙拦住正欲带领下属去现场的钟士卿道。
说这话时李元心跳如敲鼓。
钟士卿见李元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便意识到后者应该是有要事相报,遂示意下属先暂避,将李元请进了屋。
坐下后,钟士卿道:“李大人请说。”
其实钟士卿现在整颗心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现场呢,所以巴不得李元快快讲。
李元将那份陈述自口袋中取出,双手呈上,道:“有一件事在下斟酌了良久,最终决定向你们坦诚。”
钟士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满心好奇地拿过他呈上来的卷轴,展开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钟士卿的双眼都圆了。
步寻出事那年李元才十六岁,之前一直在书院里读书,因此京城中那些即使在官场任职很长年头的人也未必见过他,更何况钟士卿这一趟中年高官。
在读着李元这份陈述时钟士卿好几次将目光定在李元的脸上。这番细看,钟士卿现李元的五官跟步寻的确实有几分相像。
钟士卿将这份陈述看完后沉吟了一小会,盯着李元问:“你真的是步寻的儿子步锦海?”
李元迎着他的目光道:“千真万确。”
钟士卿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道:“那么,你这几年以李元的身份忙活就是为了破这个案?”
“是。”
钟士卿调整了一下坐姿,正色道:“你可知你用假身份参加科考有可能会被判死刑的么?”
“我知道。”
“你不在乎被杀头吗?”
“实在话,在乎,但我这身体肤皆受之于父母,如今他们蒙冤受害,我怎能只顾自己的安危?”
钟士卿道:“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这么做的。”
李元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么,你带我们去你父母的墓地看看吧。”
“是。”
两人遂起身出。
钟士卿和李元一行人是骑马去的,去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李元领着钟士卿及其手下往步寻墓地的地方去。
这个地方由于常年没有人来,已经长满了草。他们拿出开山刀从密密麻麻的草丛中开出一条路,慢慢地往步寻夫妇的墓地去。
若不是那棵桃树做标记,其实是很难辨认得了墓地的具体地点的。
如今,那棵桃树已长得比人还高出几头。
桃树右侧不到一尺远的地下就是埋葬李元父母的地方了,在父母的墓地旁边的墓穴里埋着的则是步寻家的仆人们。
看着这个地方,李元心潮澎湃。
爹、娘,你们被杀的案件就快要结案了,他在心里由衷道,然后指着父母的墓地对钟士卿说:“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