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守门婆子喝醉,她偷偷跑到水榭,锯断栏杆,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表面看起来完好无损。而且她特意绕到荷塘对岸,离水榭远远地,才把锯子丢下荷塘。
没想到柳氏竟然这般有耐心,把整个荷塘都翻了一遍。
“人证物证俱在,姨娘可不要说我家夫人冤枉了你。”
“妾好委屈。”夏姨娘眼泪突然就流下来,膝行到西宁侯面前,扯住他的袖子“老爷,我自从进了府,一直安守本分,尊敬夫人,不敢有半分逾矩。我怎么敢害三姑娘呢,我也是做娘的人啊。侯爷,咱们在一起多年,您应该了解妾的,妾不是如此狠心之人。妾不明白夫人为何要问罪于妾,难道就因为妾做了您的外室,夺了夫人的宠爱吗?”
柳氏笑而不语,就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
丰嬷嬷不允许夏姨娘诋毁柳氏:“你的意思是夫人冤枉你?”
夏姨娘啜泣道:“妾一直以为夫人是宽容大度之人……”
“看来你还是没认清自己的身份。”柳氏冷眼觑着她,“别说你犯下大错,就算你没犯错,但只要我心情不好,我就可以发卖了你。何须大费周章陷害你,甚至不惜搭上我女儿的性命和名声?我原本可以不用理由就处置了你,但你毕竟是生下四姑娘的人,我还是要摆出证据给你看的。功夫不负有心人,辛苦查了这几日,总算查明白了。”
夏姨娘听明白了,柳氏之前不动她,是因为不屑于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但若柳氏想除掉她,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有了这个认知的夏姨娘感到愤怒和嫉恨,又对着西宁侯哭诉。
她不相信,她陪了西宁侯十几年,又为他生下一个女儿,西宁侯会由着柳氏处置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夫人主持中馈,府上大大小小的婆子管事都是夫人的人,更何况夫人还有柳家这个大靠山,想要造出证据,找到人证,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我无依无靠,哪里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害三姑娘?但是我又找不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我……我好苦啊,我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夫人就不会恨我抢走侯爷了……”她扑在西宁侯的腿上,哭声惨烈。
柳氏似笑非笑的望过来。
这一刻,西宁侯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一把推开夏姨娘:“够了!”
夏姨娘跪坐在地,惊叫一声:“侯爷……”
西宁侯怒容满面:“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不认账,真以为我是傻子随便你哄骗?”
夏姨娘的哭声噎在喉咙:“侯爷,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您忘了吗?您那时候根本不是这样待我的!”
西宁侯根本不敢看柳氏的脸色:“是我太纵容你,使得你不知天高地厚,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这也就罢了,你一个妾室居然敢谋害嫡女?那可是我的女儿!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夏姨娘被吓住了,随后哭的涕泗横流:“可芙儿也是你的女儿啊。自从进了府,你就不疼芙儿了,还把她许给那个穷书生,而三姑娘却能嫁给陆世子。这实在是不公平,不公平!”
“所以你就想害死我的阿芫?”柳氏嗤笑,“你以为阿芫没了,你的女儿就可以取代阿芫吗?你以为陆家姜家早有婚约,只要除掉阿芫,陆家就会选择姜芙?”
夏姨娘几乎可以看到,柳氏脸上写着“痴心妄想”四个字。
她恨不得杀了柳氏。
西宁侯扶着额头,重重叹息。他明白,他根本就和夏姨娘说不清。
“看来你不能留在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