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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部分(第1页)

半天,但这样恐怕人马均支撑不住。 寇仲再往上空瞧去,双目射出深思的神色,通: 那我们就定下后晚出山的目标,今趟将轮到我暗敌明,当天上猎鹰盘飞时,李世民也离我们不远哩! 黄昏时分,西北方山林突然火起,迅速蔓延,火势猛烈,往东南席卷而来,人屑浓烟,把李元吉追兵的前路截断。最微妙处是突围军先集中在山区和窄道问的山头,在浓烟掩蔽敌人视线的当儿,始迅速进入山区,今李元吉方面一时难以把握他们取道山区还是从林中官道撤走。在王玄恕领路下,全体将士牵骑疾行,登山下谷,穿林涉溪,在连绵的山区疾行,至天明时人马均筋疲力尽,藏在一处隐蔽的峡林内休息,争取睡眠的时间。此时深进山区达四十里,离南端隐蔽出口只有十多里路。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对这类艰苦旅程习以为常,打坐半个时辰大致回复过来,带着猎鹰无名,三人攀上峡旁最高的山峰,俯察四周形势,只见山势迷漫,峰岩互立,群山起伏绵延,茫茫林海依山形覆盖远近,偶见溪流穿奔其中。可惜三人均是心情沉重,无心观赏。寇仲拂扫无名羽毛,安抚它想振羽高飞的意欲,道: 哈!似乎真的撇掉李元吉哩! 跋锋寒道: 李元吉并非蠢材,应不会冒险进入山区。当他从马蹄足声肯定我们逃进山区后,会一边扼守山区北方出口,一边把消息以最快方法通知李世民,着他封锁山区南部所有出口。 寇仲仰百大空,迫: 我想放无名在我头上绕几个***,该不会出岔子吧? 跋锋寒一拍怀内射月弓,傲然道: 有射月弓作守护神,谁能伤他。 寇仲开怀笑道: 小子这么快信心尽复,小弟口服心服。 松开缚着无名的链套,无名一声嘶鸣,冲天而上,飞个痛快。跋锋寒见徐子陵凝神沉思,微笑道: 子陵能否猜到,李世民这个人会令我有甚么联想呢? 寇仲代猜道: 是否比他作狼呢? 跋锋寒愣道: 你是否晓得通灵异术,可窥见我心里的秘密,这是没可能猜得中的。 寇仲双目闪耀着慑人的辉芒,沉声道: 这就叫英雄所见略同。首先我想到的是你们崇拜狼,而李世民正是一头狼,更是那最可怕的一头狼王,它正伺机而噬,要一击即中。牛群早晓得在四周巡梭的狼群志在恐吓它们,令它们心力交棒,但仍是没有办法不给弄得疲于奔命,只余待死的分儿。 跋锋寒点头道: 李世民用的确是狼的战术,比我们突厥人更运用得出神入化。我们正是那群待噬的牛,而李世民则是那头在附近徘徊的狼王,领着一批恶狼,当牛筋疲力竭时,恶狼先冲散牛群,待有牛儿落单,即群起而噬!牛儿虽比之任何一头狼强壮,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隔离牛群的牛儿绝无脱身机会。 寇仲苦笑道: 只恨我们明知如此,仍要像待宰的牛儿般一筹莫展。 跋锋寒道: 恶狼致胜之法,靠的是绝对的专注、耐性、锲而不舍的精押。眼前每刻都是关系生死般重大的字,不能错过任何机会。我们想看到长江,必须学晓对付狼的伎俩。 寇仲思索片晌,朝徐子陵道: 陵少在想甚么? 他并没期待真正的答案,只是想徐子陵提供高见。岂料徐子陵坦白招供道: 我在想若只准我在此刻见到师妃暄或石青璇其中一人,我会选谁呢? 寇仲和跋锋寒面面相觑,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子陵竟坦然说出心内的秘密,且是这么私人的问题。徐子陵淡然道: 幸好我永不用在现实中作这样的选择,否则我会选择两个都不见。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 听子陵的说话,隐有生离死别的味道,是否不看好我们明晚的突围战? 徐子陵叹道: 你该比我更清楚,只要康鞒利放出猎鹰,掌握我们从何处出山,除非我们三人肯舍弃其他人逃命,否则必死无疑。 寇仲苦笑道: 这真相真残酷,老跋怎么瞧? 跋锋寒目光投往愈飞愈高的无名,漫不经意的道: 从没有一刻,我感到死亡是那么接近和不可逃避:即使面对毕玄亦没有这种感觉。坦白说,我非常享受这种死亡的感觉和压力。兄弟!应否把无名召下来,它离开了我射月弓的保护范围。 寇仲微笑道: 既然我们心死无疑,就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接着发出尖啸,召无名回来。倏地破风声起,在西南的一座山峰后升起六个黑点,迅速扩大,快速飞至,赫然竟是唐军篆养,用来对付无名约六头恶鹫。三人自然反应的分别掣出刺日、射月、拓木三弓,架箭在弦。无名本能地感到危险,一个盘旋朝三人站立处滑翔急降,一下子从离他们头顶逾百丈的高空,滑泻近五十丈。此时六头恶鹫毫无顾忌的看准无名,迫至离无名只有二十多丈的距离,振翼加速,疾如箭矢。弓弦声响,三支劲箭划破虚空,趁无名继续下滑,朝在它头上联群袭来的恶鹫疾射。鹫嘶利落,三鹫同时中箭身亡,坠往两山问的深渊,其他三鹫吃惊散飞,在三人有机会射出第二支箭前,亡命飞逃,转瞬没在山峦后。无名回到寇仲肩头上。寇仲收回刺日弓,犹有余悸的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子陵道: 李世民应在附近。 跋锋寒摇头道: 李世民们在山区外,今趟只是意外事件。这种产自大草原的恶鹫性情凶猛好动,篆养者必须每天放它们自行觅食,以保持其凶性。它们非是受指示攻击无名,只因猎鹰是它们从小就被训练的攻击目标,故见到无名会自发性的攻击。 寇仲轻抚无名,呼一口气道: 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若能把其他三头射下来,那有多好。 跋锋寒道: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六头秃鹫只剩三头飞回去,敌人会有甚么反应? 寇仲道: 当然晓得是遇上我们。照道理康鞒利该派出猎鹰,看看我们在甚么位置,猎鹰可以安全地在箭矢不及的高空侦察敌人,康辅利不曾错过这良机。 跋锋寒道: 这或者是我们在出山前唯一除去对方猎鹰的机会,还不立即动手脚。 寇仲忙掏出陈老谋给他盛载毒液的小瓶子,为无名一对鹰爪尖锋涂上毒液。完成后寇仲欣然同停在护腕甲上的无名道: 乖宝贝你荣升一级,从猎鹰变成毒鹰,要你同类相残只是迫于无奈,因为战争就是这个样子,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 真多废话。 三人均心情紧张、目光搜索西南天空。寇仲一震道: 他娘的!果然给老跋猜个正着。 在蓝天白云下,一个仅可目见的黑点在高空出现,在山峦上盘旋缓飞,逐渐接近。无名露出注意裨色,鹰目精光闪闪瞧着高空上的同类。跋锋寒道: 鹰性好斗,会攻击进入它所在领空的其他同类,极其残忍。通常,免致两败俱亡,只是驱逐的性质。去吧! 寇仲早等得心焦,发出进攻的鹰言,无名振翼高飞,朝三人头顶上的敌鹰斜冲而上。事关全军存亡,三人捉心吊胆,屏止呼吸的仰首观望。敌鹰发觉危险迫近,更可能认为自己是入侵者,一个急旋,往西南飞出。无名不知是否因被困锁多时,火气特猛,迅疾如风的追上敌鹰,两爪箕张破空翔下,往敌鹰背抓去。羽毛激飞,敌鹰一声嘶鸣,往下急坠逾三十丈,才振翼续飞,无名没有乘势追击,不降反在空中耀武扬威的盘旋。跋锋寒目光追随不住远去的敬鹰,沉声道: 跌!跌!跌! 敌鹰继续远去,变成个小黑点。徐子陵嚷道: 成功哩! 寇仲懊丧的道: 不是见血封喉吗?难道没有抓破皮肉? 敌鹰异常的飞行姿态,在三人期待渴望中,下坠十多丈,又继续飞行片刻,始往下急坠,谁都看出敌鹰果是毒发身亡。寇仲和跋锋寒同声欢呼,雀跃不已。徐子陵叹道: 现在该是九死一生,比之以前大有改善。 前者道: 我们现在究竟有多大成功突围逃亡的机会? 寇仲摇头道: 不…我们定能突围逃走,因为老天爷仍站在我们的一方。 在多云的西方天际,挂着一钩镰刀似的下弦残月,云隙处隐可见到一、两颗黯然无光的星辰,就这么一个晚上,突围军离开山区,悄悄从隐蔽的出口,注进伊阙西北方的疏林区。寇仲冒险放出无名,在周围侦察远近形势,肯定没有敌人在近处埋伏,遂下令开始迈向危机四伏的艰巨旅程。他把突围军分成五军,自己亲率二千前锋军居前,在跋锋寒和徐子陵辅助下负起突围开路的重责。杨公卿、麻常、王玄恕的二千军居中,总揽全局。押后军二千,由跋野刚指挥,祁元真为副。左右两翼军各千五人,分由单雄信和郭善才作主将。他们的目标是要穿过寿安和伊阙间的丘陵疏林地带,直奔南方。无名回到寇仲肩头,寇仲一边策骑穿林过野,边道: 李小子非比李元吉,我们必须小心应付。 跋锋寒和徐子陵默然不语,没有回应。林木渐疏,先锋军抵达密林边沿区域,林外野原黑压压一片,教人心头沉重。寇仲忍不住问徐子陵道: 有甚么不寻常的感觉? 徐子陵勒马停定,沉声道: 敌人在外面! 跋锋寒双目神光电闪,道: 我们再无退路,只有向前面闯,以快制慢。 寇仲点头道: 就是如此! 忽然石破天惊的狂喝道: 弟兄们!随我来! 夹马领先出林,徐子陵、跋锋寒紧随其后,领着一千骑,像一条怒龙般抛开一切顾忌,刺进夜色茫茫的原野去。其他四军接续出林,蹄声震动大地,万余骑在草原上狂驰。雳地喊杀声起,前方与左右处各有火把光涌现,隐约见到漫山遍野均是唐军,以惊人的声势把去路完全封锁,再迎头朝他们杀来。

第六章 血染战袍

寇仲三人领军出林之前,曾细想过各种可能性,例如唐军告警的烽烟四起,屯驻山区外各战略要点的唐军部队四方八面赶来截击,而他们则以集中对分散,以快对慢,迅速横过草原,逃往南方等等,却偏没想过眼前这般情况,就是敌人竟掌握到他们突围的路线,严阵以待迎头痛击,而他们直至此刻仍无法猜到李世民在失去猎鹰后如何掌握到他们所选的路线。朝他们杀来的是骑兵部队,兵力在万人许间,领军大将狂喝道: 本人王君廓是也!寇仲你已走投无路,还不弃械投降? 寇仲早弯弓搭箭,哈哈笑道: 王大将军不嫌言之过早吗!  哩 的一声,劲箭离弦,直朝正从千步外领军驰来的王君廓射去。王君廓不慌不忙,左手盾牌护身,右手长矛闪电前挑,正中箭锋, 当 的一响,王君廓虎躯剧震,终成功把箭挑飞,显示出深厚的功力和精准的矛术。左右十多亲卫高手立即拍马抢前,护在王君廓前方,阵势尚未完成,跋锋寒和徐子陵远射而来的两箭,贯穿其中两名亲卫胸膛,血溅坠马。王君廓一声令下,以他为首的前锋军速度减缓,人人举盾护挡,两翼骑兵加速冲刺,像一对巨钳般从左右冲击而至,在骑战部署上当得上因敌制宜、灵活如神。寇仲见势不妙,心忖若硬给王君廓缠斗于此,待得更多唐军来援,必无幸免。遂发出命令,单雄信和郭善才两支翼军立即冲前,迎击左右杀来的敌骑。自己则和徐子陵、跋锋寒形势不变,像井中月的尖锋领着二千骑兵,直冲以王石廓为首的敌阵。箭矢漫空,敌我双方在短兵相接前互以强弓劲箭远距攻击,不断有人中箭坠马,饮恨当场。马蹄踢起的尘土直卷夜空,蹄声起落的轰鸣摇撼天地,双方兵将迅即投入惨烈战斗,就像一个没完没了的人间屠场、修罗地狱。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三人身先士卒,为手下挡去大部分箭矢,他们已无暇发箭,寇仲的井巾月、跋锋寒的偷天剑、徐子陵的长矛,或砍或扫,或挑或拂,使把敌骑射至的劲箭挡开,杀进敌阵去。喊杀声震天响起,顿然间他们面对三方全是如狼似虎、奋不顾身杀来的敌人。即使以徐子陵之爱好和平,不愿杀生的天性,在这种情况下亦别无选择,真气贯注长矛,护在寇仲右翼,长矛灵如能毒似蛇的遇敌刺敌,见人杀人。跋锋寒护在左方的偷天剑比谁都更狠更辣,使寇仲全无左石之忧,专注前方,井中月黄芒每一闪耀,总有人应刀倒地。本立在他石肩的无名吃惊下飞上高空,寇仲在血肉横飞的恶战中,再无暇兼顾。他们对敌人的部署一无所知,只晓得全力破敌突围,朝南杀去。王君廓并没有和他们三人硬撼交锋,避过三人,率亲兵猛攻二人后方紧随而来的部队。杀声再起,敌我左右翼军短兵相接,近身肉搏于马背上,战幔全面拉开,杀得天昏地暗,惨烈至极。跋锋寒见势不妙,若给王右廓把他们的前锋部队分中切断,杨公卿和跋野刚随后而来的中军和押后军,势将被截断于后,那时纵使他们能突围而去,随后而至部队势遭围歼之纲,大喝道: 子陵和我去杀王君廓! 这句话以真气迫出,盖过所有兵器交击和厮杀声,敌人立时阵势微乱,人人都想到跋锋寒和徐子陵,确有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能力。寇仲喝应道: 你们去吧!且看谁能挡我! 一刀疾劈,冲来的敌骑给他劈得飞离马脊,连人带兵器抛坠远方。跋锋寒和徐子陵即策骑回冲,在敌阵中闯出血路,往王君廓所在杀去。寇仲狂喝道: 弟兄随我来! 手下同声呐喊,决意死战,在寇仲领头下所到处人仰马翻,转瞬破开敌方骑阵,怒龙般冲到敌阵后方。蓦地左方山林间杀声震天,一队近五千人的骑兵队在尉迟敬德、庞玉和长孙无忌率领下,掩杀而至,声势惊人至极点。同一时间大后方蹄声轰鸣,漫山遍野的唐军骑兵循突围军路线穿林而来,望着跋野刚的押后军纵骑冲刺。寇仲此时领着仅千多人的骑兵队冲上一处丘陵高地,后方徐子陵和跋锋寒则领着数百人仍与敌骑缠战不休,为杨公卿赶至的中军开路,两方翼军则成混战之局,在广阔的丘陵草原你追我逐,战情激烈。寇仲首次生出大势已去的颓丧感觉,他千辛万苦,施尽浑身解数逃到这里来,眼见突围在望,岂知一下子所有希望均被李世民的优越部署和如狼似虎的悍将雄兵所粉碎,全军被冲击得支离破碎。而他正面临两个选择,一是迎击尉迟敬德正横切而来的部队,一是回身返回后阵,与己军会合重组突围。寇仲振起精袖,大喝道: 弟兄们!随我来! 就那么策马回头,重返后阵。要死大家就死在一起吧!跋锋寒和徐子陵刚好杀出重围,后面是杨公卿和麻常所率领的实力仍算完整,保持队形的二千中军,忽然号角声起,正跟他们浴血苦战的王君廓骑兵队竟散开放过他们,潮水般往北驰去,摆明是要与从树林中紧跟着跋野刚的押后军的人马前后夹击他们,战术灵活高明。寇仲和跋、徐两人交换个迅快的眼神,均晓得李世民正在附近,以号角指挥这场月黑风高下的截击野战。四方远近全是火把闪耀的芒光,一时间弄不清敌人部署虚实,王君廓军的改变目标,更登时令他们完全暴露在由西面漫野攻来由尉迟敬德、长孙无忌和庞玉所领唐军的冲击下。寇仲当机立断,狂喝道: 小陵、老跋护送杨公所部突围,其余的弟兄随我来。 就那么领着千余手下,从中军队伍间穿过,朝若王君廓的骑兵队尾巴杀去。心中更晓得两支翼军宣告完蛋,沦为敌人追杀的目标。跋锋寒和徐子陵齐声答应,领着千许骑兵离开中军,迎击西面而来的敌人。杨公卿和麻常的中军继续往前使闯,这批人全足追随杨公卿多年的子弟兵,作战经验丰富,上下齐心,际此兵荒马乱之际,仍阵形不变,前冲者盾牌举前,护人保马,全速催骑,望南冲杀。杀声震耳,跋野刚本意是要力抵从后方追来的敌人,见寇仲回师来会,忙改变主意,舍后方敌人朝前冲杀,变得王君廓的骑兵队前后受敌,陷于劣势。寇仲展开人马如一之术,超前逼敌人展开正面交锋,敌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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