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跟唐末晚,真的没什么不同。
傅家这样的家族实在太复杂了,虽然傅站每个月都会给他一笔丰厚的生活费,可伴随着有心人的操作,这笔钱,往往都是悄无声息的被湮没了。
所以他从未收到过傅站一分钱。他最忙的时候,一天要打三份工,所以他的掌心里至今还留着厚厚的老茧。
而傅站每次打电话过来,他都说自己很好,从未将这些事情告诉过别人。
他将艰辛踩在脚底,是因为他明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从唐末晚的言谈举止间,他完全可以猜出她在唐家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每一户自命不凡的所谓富庶人家,对女主人带来的拖油瓶,总是不会待见的。
唐末晚那尴尬的身份注定了她只能在唐家受尽欺凌。
一想到她过去吃的苦,他的面色就不自觉冷凝下来。
他转头看了看安静的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嘴角稍稍露出温暖笑意,把油门踩到底,加快了车速。
车子奔走在山道上,竟是归心似箭。
唐末晚将汤煲在炉子上,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平凡无奇的打扮,以及一身的油烟味,快速上楼洗了个澡,拉开衣柜,想找出一件稍微高品位的衣服来,却发现那么困难。
除了t恤还是t恤,除了牛仔裤还是牛仔裤。
哎也难怪上次那陈医生会把她当成傅绍骞的侄女了。
最后她也放弃了,因为她的衣服她太清楚了,来回不过那几件。完全没比美的可能性,不落得一个东施效颦的名声就不错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给自己的脸蛋补了点水,稍稍擦了点润肤露,年轻的肌肤就是这样,像刚剥开的蛋白,透着细腻的光润,吹弹可破。
手又在脸上拍了拍,看到自己细长的空空如也的脖子,想起安静的躺在背包里的那条铂金项链。
她不期望能起到画点睛的作用,可至少,还能为她稍微加点分。
把项链拿出来,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真的很漂亮,越看越满意,听到楼下传来的汽车声,她赶紧给挂上,笑着下楼去了。
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大概就是她这种状态吧。
傅绍骞停好车,拿着公文包,又看看手上的盒子,微微一笑,迟到的生日礼物总是一份心意。
唐末晚的脖子很漂亮,戴个项链是最合适不过了。
他把盒子收进包里,想给她个惊喜。
开门,就听到唐末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回来了啊,你先上楼换个衣服,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哦。”
没有称呼,却比任何称呼都显得亲近。
傅绍骞微微一笑,看到她已经在盛饭,便脱了外套挂在一边的衣架上,又松了领带解开衬衫的袖扣,稍稍挽高了衣袖:“肚子饿了,衣服等下也可以换,先吃饭吧。”
“好。”
他伸手去公文包拿东西,唐末晚却笑盈盈的端着一碗汤出来了,脖子上那条项链,在灯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可傅绍骞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
因为那么抢眼。她全身上下毫无缀饰,唯独那一套项链,她穿了一件宽松衣领的衣服,如此打眼。
他伸进公文包的手,慢慢撤了出来。
唐末晚兀自微笑,催促他:“不换衣服洗手还是要洗的,先去洗手吧,我去拿饭。”
他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她在外面喊:“快点啊,可以吃饭了。”
她心情似乎不错,因为收到了礼物的关系?
他冲了水,拿毛巾擦了手,再出来时,她已经站在桌边,有些羞怯的将双手背在身后,脚还来回转动着,略带不安。
看着桌上刚出炉的热气腾腾的晚餐,淡淡点头:“吃饭吧。”
唐末晚觉得他有些奇怪,刚刚进门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现在就像个变了个人似的,有些难以亲近呢。
“傅总,你尝尝看,这个是我的拿手菜,干锅包菜,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她给他夹菜,却得到傅绍骞的反问:“都有谁吃过?”
“啊,这个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