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秩便停下脚步,目送了张淮先走远,自己才朝着后宫的方向去。
跟在常秩身后的小内侍似懂非懂地回头看了看张淮一行人,又赶紧追上了常秩,小声问道:“那小张内侍是不是想拉拢咱们呀?”
常秩好笑地伸手在那小内侍头上拍了一下,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乱说的话被人听去了,是要出大事的。”
小内侍忙捂了嘴巴,不敢吱声。
“出来办差就只记得四个字,多听少问。”常秩说道,“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他想听什么,你就顺着他的话多说几句。”
小内侍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常秩忽然想起来宣华宫的钱元,从前钱元算是这宫中内侍除了王泰之外的第一人,现在王泰既然要告老还乡,张贵人如今也有颓势,宫中的局势也是要变一变了吧?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进到甘露宫中,却先看到了王泰一行人正在殿中与谢岑儿恭敬地回话。
他脚步停下来,躬身站在门口听。
只听王泰说道:“陛下说:‘婕妤王氏与先皇后梁氏姐妹情深,今次因思念过度,忧病伤身,故而才有此不测,朕甚为感慨,特令王氏葬于先皇后梁氏一侧’。贵嫔娘娘,此事陛下不打算让外廷督办,便叫内府按照旧例来,便只好交给娘娘了。”
常秩听着这话,突然就想起来之前他往承香殿去的路上看到的情形。
他虽然不知道承香殿发生了什么,但此时此刻听着王泰的话,再结合他见到的那情形,也能在脑海里拼出个大致来。
一时间他惊住。
王婕妤这是死了?
来不及多想,他又听见里面谢岑儿心平气和地接了话。
谢岑儿道:“陛下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虽未亲眼见过先皇后,但也知道王氏向来性格温顺,是懂礼的人,一定是伤心得太狠了,才这样一病去了。只是可怜二皇子还未成亲生子,便失了生母。”顿了顿,她目光投向了正在门口处的他,还对着他招了下手。
常秩急忙进到殿中去行了礼。
“你拿着刚才我让玉茉收拾出来的东西,与王泰一起往二皇子那边去一趟,叫他节哀。”谢岑儿语气十分平静,“再有,这两日差人去菱花宫看着,不可有怠慢。”
常秩拢了心神先应下来,又听王泰道:“有娘娘操持此事,陛下也十分安心了。”
谢岑儿道:“陛下想来也颇多伤神,王大人在陛下左右,还是要多多提醒陛下休息用膳。”
话说到此处,便到了结束的时候。
王泰应下了谢岑儿的话,恭敬地退出了甘露宫正殿。
常秩跟随在王泰身后一起出去,心里琢磨着方才王泰与谢岑儿之间那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平平凡凡的对答,又觉得自己想要往上爬,还得更潜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