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冷芒乍现。
马夫还未捏住枝枝手腕,长剑已然从他下腹穿过,血珠溅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支长剑,脸色陡然苍白,而后四支红缨刺矛分别刺入他的四肢。一声凄厉的惨叫穿破夜色……连啃啄尸身的乌鸦也被他惊飞。
劫后余生,枝枝手无力垂落,看着剑身上沁血后显现的梅花烙印,闭着眼浑身瘫软下去。
耳畔响起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没有精力再去应对。
长剑从马夫身上抽出,而后又猛地没入马夫跟前的泥地里。马夫充血的眼珠盯着银色剑刃,透过剑刃,他看见一张带着黑色面具的脸,那双锐利的凤眸低低沉下,有无数腥风血雨闪过,冷漠得像取命阴司。
男人在枝枝身边停下,取下腰间的茶壶给枝枝喂水。
待瞧见枝枝的嘴唇时顿了顿。
枝枝唇瓣裂开了细细的口子,血迹还未干涸。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微微发颤,落在她唇上为她擦去血痕。
这不是楚云砚第一次来乱葬岗。
前世,他来过这里成百上千次,从这里,再往里走五六步,他找到了枝枝姨娘为她做的香囊。除香囊外,他连枝枝半片衣裳都未曾找到。
“是我不对。”
“差点,又要失去枝枝了。”
朦胧间,枝枝听见有人低低呢喃。
是道熟悉、叫人安心的声音。这是梦吧,枝枝想。
枝枝又梦见了楚云砚。
再醒过来,她已经不在那个乱葬岗了,是熟悉的屋子,浅蓝如湖泊的纱幔在轻轻拂动,屋里挂的珍珠流苏被微风吹得琅琅响。
“枝枝,你醒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掀开纱幔,楚云砚站在床畔忧心忡忡望着枝枝。
枝枝眼眶一热,竟有些想哭。她差点死了,差点再也没法见到他们。
不待枝枝开口,楚云砚已然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了,“年九…年大夫府上的小药童上乱葬岗边上的山头采药,恰巧发现了你。他将你带回年府,年大夫给你开了方子后便将你送了回府。”
“枝枝…”楚云砚眼尾挑起抹猩红,他没哭,心思写在眼里,比哭了更叫人触动。
枝枝唇瓣微颤,本想要安抚他,可喉咙里如同被火灼烧了般,她仍是说不出话。
想从床上坐起来,也是浑身无力。
“你身上药性还未退,自是没有力气。”楚云砚按住她的肩,将她扶了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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