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惟第一次去办公室时已经排除掉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现在柏方鸣也说没去过,那么就只剩下最坏的结果。
其实他早就猜到,只是抱了一点渺茫的希望,希望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他真的不想回家面对叶振海。
单独。
快要走到校门口,叶惟叫住柏方鸣,一点也不自觉地提出新要求,“来都来了,你打个车,陪我回家一趟呗。”
柏方鸣不可思议地看他,“我看起来这么闲吗?”
这次换叶惟推着柏方鸣走,“都是过夜的交情,别计较那么多啦。”
柏方鸣的标准很低,“打车费你报销吗?”
“两倍报给你,叶老板干活,你放心!”
坐在车上的叶惟看起来很放松,还有闲心给柏方鸣画饼,“等我能赚钱,就不用风吹日晒地打车了,雇个司机给你。”
“你管这叫风吹日晒?”
“我俩站在校门口足足等了五分钟,不晒吗?”
柏方鸣看叶惟,也看叶惟那侧窗外掠过的街景,笑笑说:“是挺晒的,那我等叶老板给我派司机。”
叶惟家在远郊的别墅区。有一段上坡路,路很平坦,司机开得也平稳。路两边栽满郁郁葱葱的树木,周围很安静。
柏方鸣觉得自己莽撞地闯入了另一个世界,而他并没有对此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
直到叶惟喊他下车,柏方鸣才勉强从纷乱的思绪里回过神。
“这车进不去,只能开到这儿,走啦走啦,待会两倍给你报销。”
柏方鸣低着头看手机,走得很快。叶惟落后两步,他看到柏方鸣因为坐太久而压出些微褶皱的t恤下摆,忍不住追上去想要帮他抚平。
叶惟觉得下车后的柏方鸣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
追上柏方鸣很容易,手伸到一半却觉不妥,半空中硬生生拐了个弯,尴尬地拉了拉自己的校服。
到了门口,叶惟自信地摸摸口袋,才想起自己是脑袋一热拉着柏方鸣过来,家当都在教室,全身上下半点多余的东西都没带。
柏方鸣提醒他按门铃,叶惟带着愁容摇摇头:“门铃上周被我砸坏了,肯定还没修好。”
外面的人进不去,只能喊里面的人。
叶惟用力地拍门,“王婶!开门!王婶!”
门很厚重,拍上去的声音闷闷的,没有回响,仿佛在拍一块密不透风的石头。
柏方鸣没有叶惟着急,反而劝他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等,实在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先回去,拿了钥匙再过来。
日光刺眼,两人在不远处绿化带的边沿坐下,柏方鸣伸手挡了挡太阳,还有心情调侃他:“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门口被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