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徐赫南显然已经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叶惟真正意思,也给出了愿意和解的答案。叶惟反倒庆幸起这个决定来,因为在徐赫南说“行”的那一刻,他长久积在胸口那团若隐若现的闷气瞬间就消散无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叶惟搭上徐赫南的肩膀,兴奋起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我让柏方鸣多带份饭回来。”
“只吃饭?”徐赫南反问他。
叶惟愣住,“还缺什么?”
“上次我遇见方鸣哥,徐赫南说,其实今年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好了,只是没有送出手。”
“……”叶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准备给你的。他怎么知道了啦,明明没跟他讲过。”
徐赫南笑笑,挪开目光,还是没有追问关于柏方鸣的事情。
“不过,”倒是叶惟主动提起来,“说起送礼,有件事,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两人一同往教室的方向走去,徐赫南侧过身,仔细听叶惟讲起事件起因。
两个小孩吃完饭就你挤我推地躲进了书房。
过了会又跟柏方鸣打了招呼,一边咬着耳朵一边出了门。
柏方鸣见两人这么快就变得亲密起来,心下松了一口气。
因为就算将来的某一天自己离开,叶惟起码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他回到房间,打开自己的简历和作品扫描集,又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其实他几天前就已经把所有资料准备妥当,但迟迟犹豫着没有发送。
天色渐渐暗下,柏方鸣在电脑前停滞了很久。
学业,医院和叶惟已经挤占掉他绝大部分精力,以致于很难做出一个重要的抉择。
不过他知道从没有周全的选择,就像当初签下那份合约一样,他只求尽力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优解且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
柏方鸣一遍遍地诘问自己,你真的无愧于心吗?
夜幕完全笼罩大地之前,柏方鸣退出邮件发送界面,合上了电脑。
这一个月来叶惟几乎是一放学就往高越那跑,有时也带着徐赫南一起。
竟然真的像叶振海所说的那样,没有太多的空余时间留给柏方鸣。
不过叶惟却没有因此与柏方鸣疏远开来,他不再给柏方鸣发消息,开始拿着一条消息的额度每天定时定点给柏方鸣打电话。
基本上叶惟都是在高越那里抽空打来的,而这个时候柏方鸣总是在医院,他每每都要压低了声音去走廊上接。
内容也很稀松平常,叶惟会挑着北石或者学校里好玩的事给柏方鸣讲,偶尔夹杂两句黏糊的情话,在柏方鸣作出反应之前主动岔开话题,也会主动汇报最近成绩的起伏波动。
明明每天晚上还要回家见面,叶惟却还是执着地要提前打一个电话过来。
柏方鸣有时候觉得麻烦,有时候又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有时候呢,觉得打电话的时候有一种别别扭扭的即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