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拒绝了?”
亚非点了点头,又叹着气摇了摇头,“我太了解小吴这个人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既拖泥带水牵藤绊丝,又喜欢得寸进尺。我今天答应去看他奶奶,下次就会让我去照顾他生了病的爸爸。再接着是他们吴家的亲戚要结婚了,办满月酒了……他企图用这种方式重新进入到我的生命里。”
“所以我要再第一次的时候就断绝他的期望。不然我这个婚可不就白离了么。”
“他就哭了?”
巧娣有些难以想象男人哭泣的样子。
沈庆生这个人,估计全家人都死光了也不会流一滴眼泪。
“何止哭了,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就去跳黄浦江。”
亚非嗤笑一声,转过头,“怎么会有人那么傻,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别人?”
巧娣低下头,没好意思说自己也跳过河。
想起那次鲁莽又冲动的行为,巧娣不由得又想起了阿宝。这么一算,阿宝走了一年多了吧,上次他说他去的是哪个国家来的?那时候她神思恍惚,都不记得阿宝跟自己说的话了。
她心想阿宝一定想不到,她也要去国外了。和阿宝的出国留学比起来,用婚姻作为舢板出海的举动实在过于低级……
“而且我哪里不晓得他,胆子那么小,又那么爱惜自己的人才不会死呢。”
“我跟他说清楚了,让他以后不要再用这种事情来烦我。不然我连军军都不让他见。把我逼急了,我手上可是握着他和那个女人写的认错书的。”
巧娣以为这东西在亚非离婚谈判的时候就应该作为筹码被摆到台面上了,没想到她一直藏着,当做制服吴家人的“杀手锏”。
她不知道,亚非不只是对小吴出轨的事情失望。亚非一直都晓得结婚之后有“七年之痒”一说。明白夫妻之间的感情到了一定时间变得淡漠也很正常,哪怕移情别恋也不可怕。
她是对小吴这种毫无担当的作为和拖泥带水的态度彻底失望了。她没有跟巧娣说,就连他们谈离婚条件的时候小吴都是躲在公公婆婆身后,那样子茫然的就跟她被军军的班主任叫去教室办公室里没有两样。
她有一个军军一个儿子已经足够了,实在不想再做一个成年男人的妈妈。
巧娣看着亚非决绝的侧脸,突然发现自己真是糊涂人。她过去总把双凤当做孩子,把好友亚非当做一个只会读书不谙世事的乖乖女,只有她是成熟的女人。现在发现天真又幼稚的人其实说不定只有她自己。
她低头看着自己抄写的诗稿,顿时脸上发烫。
“如果要我实话实说的话,我并不看好你嫁给这个日本老头。”
亚非再一次拿过稿纸,抚摸了一下上面拼写的乱七八糟的假名。
“就当是自己出国留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