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承悦哭着就去抓仍在麻醉当中的简逸,要把他的伤口都撕了,两名警察忙拦下齐承悦,成东阁把齐承悦抱在了怀里,护士赶紧把简逸推去了病房。
“承悦,你冷静点。”成东阁抱紧了她安抚,护着她的后脑轻抚,轻轻地吻她的额头。
齐承悦紧抓着成东阁的西装,在他怀里大哭,“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混蛋就能好好地没有事,这么快就能平安无事,我大哥就还要在里面抢救,为什么那个混蛋不去死。”
“他死不了就算了,就让他把牢底坐穿了,在牢里面多得是人收拾他,恐怕还生不如死。”成东阁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你别忘了,简逸为什么东躲西藏的。王庆一的人都被抓进去了,等简逸也进去,那些人饶不了他。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儿,在牢里认识的朋友也不少,真要一起为难简逸,恐怕简逸还要后悔为什么今天死不了。”
齐承悦听了,这才冷静下来,只要简逸能够遭到报应,她便能好受些。
又过了不知道几个小时,外面的天都已经全黑了。中间手术室的门开了几次,护士匆忙的跑出来,去血库调血袋。
每次看手术室的门打开,看到护士们这么匆匆忙忙如同打仗一般,宋羽的心就揪起来,紧张担忧。她想把护士拦下问是怎么回事,又怕耽误了齐承之的救治,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成东阁和齐承霖去医院的食堂买了些菜打包回来给众人吃,可实际上谁也没有胃口,只有饭菜香味弥漫着走廊,却没有人吃。
“妈,您好歹吃点儿。我们年轻,都受的住,您跟爸不行啊。”夏雯娜拿着盒饭,劝一旁始终不肯吃饭的老太太。
“如果我死了,能抵承之一命——”老太太喃喃无力的说。
“妈,您这说的什么话,承之没事的,等他醒了也不希望看到您生病。”夏雯娜说。
“是啊,爸,妈,你们吃些吧。现在让你们回家等消息,你们肯定不同意,可至少在这儿吃几口,垫垫肚子。不能承之还没出来,你们俩已经先倒下了。”关丽雅也跟着劝。
“还有宋羽,你快跟爷爷奶奶一起吃,你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别忘了,那可是承之的孩子,你不为自己,为孩子也要吃点儿。”夏雯娜又转头看虚弱的宋羽。
“来来,都吃点儿。”俞倩英动手拿了盒饭,分给众人,“不能等承之出来,反倒看咱们一脸病怏怏的。”
众人虽接过了盒饭,却都没有胃口,便拿着盒饭,也不动。
所有人都沉默了,突然手术室门打开的声音,明明不大却像钟一样敲在众人的心头,所有人都猛然起身。
宋羽就怕又是出了什么问题,又见到护士匆忙的冲出来。就怕从里面推出来的齐承之是用布盖着脸的。
只是这次,是主刀的医生出来,看医生的表情挺轻松的,宋羽登时便松了口气。
“医生,怎么样了?”老太太抓着医生的手问。
医生对老太太很客气,“一切顺利,只等着伤者醒来。现在要先去加护病房,如果没有出现并发症,就没有问题。”
宋羽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看到齐承之被推了出来。他闭着眼睛,麻醉还没退,看起来特别平静。
宋羽哽咽的呼出一口气,又哭又笑的,上前抓住了齐承之的手,跟着一起去了加护病房。
所有人都挤在病房里,现在确定齐承之没事,他们也都轻松了,便将盒饭都吃了,就连宋羽都吃了大半。
晚上宋羽坚持要留在这里陪床,现在她一步都不想离开他。老太太她们虽然怕宋羽这样会伤了身子,今天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又特别压抑,晚上再休息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但眼下情况特殊,众人也都理解宋羽想留在这里的心情,劝了劝果然没有劝动,便也不再坚持。齐承霖去借来了一张折叠床,又在上面铺了好几层褥子,虽然比不得家里舒服,但也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让宋羽晚上先在这里将就一下。
等齐承之醒了,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就把齐承之转到楚天医院去,宋羽也就不用这么累了。
夏雯娜给杨婶打了电话,让她晚上过来陪床,跟宋羽也好有个照应。本来齐承悦想留下,可齐承之虽是她哥哥,可也是个男人,有些事情不太方便。
杨婶那么大年纪了,什么都见过,也就无所谓了。
众人又在这里陪了好久,直到杨婶来了都还没打算走,是宋羽好不容易才劝回去的。
老爷子和老太太那么大年纪,哪禁得起今天这番折腾。听到齐承之生死未知的消息,老太太能挺着不晕,都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了。
杨婶虽然在家里,但是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便故意给宋羽留了空间,她去了沙发,面朝着沙发背躺着装睡去了。
宋羽就坐在病床边,一直握着齐承之的手。他原本遒劲的手掌此时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宋羽低头看这他依然雅致的手,手指又细又长,骨骼分明,此时虽然没有力道,可下午握着那匕首的时候,却异常的坚定。
她不禁又想起他满手鲜血的样子,心疼的心脏揪了起来,执起他的手,低头在他的每一个骨骼,每一根指节上都落下了浅绵的吻。
而后抬头,看着齐承之平静却苍白的脸。他的五官依旧深邃好看,但是严厉的感觉不见,现在只剩下虚弱了。
宋羽指尖轻轻柔柔的描画着他平静深邃的五官,他的眼睛闭着,也看不见他深邃的黑瞳。她的指尖从他浓黑的眉毛上滑下来,便在他的眼皮之上轻轻停留,而后轻轻地扫过他的睫毛,便落在他瘦削严厉的脸颊上,缓缓地滑到他刚毅的下巴,又向下,滑过他突起的喉结。
指尖碰到他脖子上的红绳,宋羽心头一动,将绳子拽出来,便看到了他一直戴着的佛牌,而后又小心翼翼的将佛牌放回到他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