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跌跌撞撞的好多次,终于最后一次使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就往回跑。
其他两人见他往回跑也相继勉力站起来,骑上自己的马。
戴继聪一个大男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赵都尉,这一次,无论如何在下都不要再去东江阳郡那个鬼地方了,那就不是人该呆的地方。”
“戴继聪,你冷静点儿。”赵先勇劝说道,其实他自己也害怕得厉害,但是他深受丞相大人的重托,他不得不继续前进。
戴继聪只是摇头,满面都是眼泪:“没来之前我就多方打听,都说东江阳郡不毛之地,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一年税收就几千两银子,就算咱们手段通天,一月也搞不出来五千两银子啊!没有五千两银子,我们就生不如死。”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忘记丞相大人对你我的交代了吗?你忘记你的家眷都在丞相大人手里了吗?”赵先勇问。
“是。我的家眷都在张世仁的手里,可那又如何?这一路走来,咱们还没有到达东江阳郡,这大山都还没走到一半,就遇到了两伙如此强大的土匪,你可知道前路还有多少这样的土匪?”
戴继聪边哭边声嘶力竭的控诉:“即使咱们命大到了东江阳郡,那又如何?你从哪里弄来很可能不止每月五千两,说不定是五万两,五十万两也未可知,到时候你怎么拿得出来?”
“戴继聪,我明白,这些都是我们的难处,可我等要如何向丞相大人交代?”
“我去特么的丞相大人,老子连命都快没了,就为了替他去监视那很可能跟我们相同遭遇的李令威一家,我是不是有毛病?凭什么我要用我的性命去换取他的高官厚禄?朝堂已经是他张世仁一家独大,只手遮天了,他连这么个不毛之地都不肯放过,到底谁才是坏人?我凭什么效忠他?”
戴继聪的话突然令赵先勇哑口无言,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
“我理解你的难处,可丞相大人。。。。。。”
“赵先勇。”戴继聪对着赵先勇大吼大叫道:“你想要去对他效忠那是你的事情,我特么想要活命,只有我有命,将来才可能有一切,连命都没了,还特么跟老子谈那些大道理,只叫人恶心。”
说完,他再也不管赵先勇作何选择,也不管他怎么想的,直接骑上自己的马,又将谢楠声的马牵着往回奔去。
赵先勇愣在原地,就那么看着戴继聪一人骑着一匹马,又牵着一匹马往回跑,他呆愣了好久,心情也平复了好久。
就在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他这辈子都没有考虑过他这一生该走怎样的路,就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考虑好了。
戴继聪说得没错,这才翻了一座山,后面还有几十座山等着他们去翻山越岭。
这一座山就遇到了两伙悍匪,让他们痛不欲生,更不用说后面的,要是每座山都有这样的两伙悍匪,他们即使有命到达东江阳郡,那欠下的债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们是张世仁的手下没有错,可他们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人一旦没有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清楚了这一切,赵先勇翻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飞奔离开。他再也不来这里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哪怕张世仁用他的九族威胁他,他也再不会踏入这鬼地方半步。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躲在山林里的梁守成以及士兵们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走后,梁守成长长舒了口气。
“想清楚了就好啊!”不知何时,黄云东站在梁守成身后感叹道。
梁守成转过身来,看着黄云东:“东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云东拍了拍梁守成的肩膀:“从戴继聪与赵先勇开始争吵我就来了。”
“哎!总算是没有让我们白费这一番功夫,这三人还算不是那等不撞南墙不回头之人。”梁守成感叹道。
“嗯。”黄云东点头:“你的这手段不错,直接就将他们吓回去了。要不然,他们真进入东江阳郡,那李大人一家就真的危险了。”
“不会。”梁守成直接摇头,笃定道:“即使他们不怕死,过了我这一关,我相信东哥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回头的。”
“嗯。”黄云东点头:“咱们深受公子和少夫人恩惠才有今日,我等绝不会让他们陷于危险之中。”
“东哥,那咱们还驻守白虎寨吗?”梁守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