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在温暖的室内,她站在冰天雪地,风声夺走了大部分人声,但她听得还是那么清楚。
“乔家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你最后就是这么回报乔家的?你要是敢真的见死不救,我就死在你面前让你看清楚,让你成为杀人凶手,让你死后下地狱!”
“来啊。”
飙风发了疯似的席卷她整个人,发丝凌乱,有雪花钻入唇齿间。
她歇斯底里,高声大吼,让里面那群人听清楚。
“我怕什么,我身上背负的罪名还少吗?如您所愿,我后半生将永远在愧疚中度过,我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您满意了?”
她对抗风雪,对抗室内那群人,对抗自己身上的所有束缚。
好似她也疯了,理智抽离,只剩下这具身体孤立无援。
这里的任何事物都让她恶心,正当她准备离开时,有一束刺眼的光芒扫过来,与她融合。
身后,男人身影颀长出现在车前,他撑了把黑色伞,逆光前行。
令人上瘾的沉香味抢占冷空气的风头,男人停留在她身侧,挡住落下的飘雪以及呼啸而来的风,成为支援她的千军万马。
乔知吟含着泪无助拽住他的衣角。
弱声呼唤:“阿尧……”
回应她的是一只比她更温暖的大掌,落在她头上,轻柔宽抚。
男人的目光却不如他的动作那般温柔,尖锐警告室内那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为乔知吟而来,替她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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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知吟并不想再踏入乔家一步,苏祁尧不会勉强她,牵着她的手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
近期顾不上乔家企业是他的过失,与乔知吟无关,该做的事他都会处理好,应允不会让乔家出事。
所做的这一切还是因为乔知吟。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乔知吟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喉咙酸涩难言。
她不满意苏祁尧的做法,她不想让苏祁尧一味做让步,想让做错事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她说不出口。
苏祁尧终究还是为了她妥协,默许祖母的得寸进尺。
一扇门彻底隔绝从室内吹来的些些暖意,当两人对视时,一方眸里含满泪水,一方心疼隐忍。
“阿尧……”乔知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凭本能呼喊着他。
苏祁尧将全身发冷的她抱在怀里,语气轻柔:“我在这。”
乔知吟回抱他,将自己埋进他带来的温暖中,巨大的精神压力迫使她只留下抽泣的权利。
“不难受。”苏祁尧只恨自己不懂得怎么安慰她,见她这般难受,他只会更难挨。
而乔知吟如今俨然没有心思去理清那么多思绪。
她压抑得快昏厥,委屈到快崩溃。
拼了命地才能说出一句话:“你别对我太好,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手落在半空,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