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器却一动不动,停止了大概五分钟,时庚很快意识到不对,他不敢赌,立马就动身朝着季知书的方向赶。
他宁愿这是季知书的一个恶作剧,一个对他的惩罚。
可惜事与愿违。
天上飘着浓烟,一辆坏死的车正冒着火,这条路没有太多过往车辆,大道上空荡荡的,他迈着步子身体跌跌撞撞地朝前靠近,可是大脑却无法思考。
他目光在破碎的车体上游走,每到一处都叫他心惊肉跳。
时庚很快就看见了季知书,就像他过去笑谈着,说他总会在第一个时刻看着对方。
他没有失言。
只是季知书全身血淋淋的,玻璃碎片似乎都扎进他的血肉里,季知书闭着眼睛,斑驳的碎影打在他卷翘的睫毛上,他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场面足够叫人震撼,活脱脱地像是一副凄美的画。
可惜,时庚从不向往这些艺术。
是辛鹏惊魂之下打的救护车,他保持着冷静,联系到了最近的医院,他目光紧紧盯着冒火的车辆,生怕一个连锁反应引起爆炸。
可是时庚却全然不顾地一点点靠近着。
“时先生!”辛鹏在他身后喊着。
时庚没有一点反应,他的注意力都在季知书的身上,见到对方的时候,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能够听到自己沉闷的呼吸声,可是却听不见季知书的声音。
季知书太安静了。
时庚不敢碰他,连他脉搏都不敢触碰,更不敢挪动他的身体,他害怕自己会加剧他身上的疼痛。
周围冒着浓重的烟,时庚就站在季知书的身边。
他难以呼吸。
“时先生!太危险了,车辆很有可能爆炸!您先退后!”
“时先生!”
辛鹏不知道时庚是怎么能做到安静地站在车边。
空气被灼烧得炙热,周围甚至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状物和汽油的混杂气味。
时庚听不见,他耳中争鸣。
他心里大概就只有一个念头。
没什么大不了的,干脆就爆炸好了,将他炸成粉末最好,再不济就燃起一场大火,把他烧得干干净净。
要死,他就干脆和季知书一起死好了。
如果季知书愿意的话,他倒是十分乐意和对方葬在一起。
只不过辛鹏显然比他冷静得多。
救护车来得很及时,时庚的私人医院离这里并不远。
辛鹏用力他被拉到一旁,看着急救人员将季知书从车祸现场转移。
可时庚却像是神智放空一样,耳边是风声,是急救人员的交流声,等到稍稍回神时,已经坐上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