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河里,纪宸身后有块边缘尖锐的石头,如果摔下去,伤势绝对比易远严重得多。
实际上,易远根本没看到石头,也没想那么多,他胡乱编了个理由,“还人情。”
“你之前不也帮我挡门。”易远反问,“那你呢?为什么要帮我。”
初次见面,又非亲非故。
纪宸安静了很久,易远以为对方在酝酿感天动地的故事时,他淡然开口,“怕你这脑子再撞一次,下学期要挂十二科。”
「噗哈哈哈哈纪神你变了!」
「冰山居然也会开玩笑!」
「为远哥的脑子操碎了心。」
“纪、宸!”易远气得勾紧他的脖子,“你有完没完了!”
“好好,不逗你了。”纪宸的笑声惹得易远也跟着抖动,随后又变回正经的口气,“易远,谢谢。”
易远松开勒他的手臂,“你还是损我吧,听你说谢谢我起鸡皮疙瘩。”
纪宸没再接话,迈着步子往家的方向走。
盛夏时节,植被繁盛茂密,两个人折进树叶的阴影里,光斑被风吹得摇晃。
易远的下颌垫在他左边肩膀,发梢的水每隔两分钟落下一滴,融进半干的棉质上衣里。
耳边的风吹得哗啦啦地响,纪宸关注的,只有易远身上的气息。
记忆可以被埋葬,气味却不能。挤破头也要掘地萌发,再深入骨髓。
易远在路上睡了一觉,回到家,他晕晕乎乎从纪宸背上醒来,跛着脚往浴室走。
说是浴室,其实是用砖头垒的简易房,热水是黑色铁桶晒的太阳能。
纪宸把人扶到门口,“需要帮忙么?”
易远拽走搭在纪宸肩膀的毛巾,将人关在门外,“想得美!”
好不容易缓解的生理反应,他不需要再受刺激,搞不好这人又想趁机显摆他那里。
没门!
不想给脚造成压力,易远洗得很快,他擦干净身体,转身找橱柜,突然想起这是乡下,他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拿衣服。
洗澡间只有简易的栅栏门,下面露脚脖,上面露肩膀。
易远用毛巾护住下半身,稍微往里面藏了藏,对着外面喊,“那个,纪宸,你在不在?”
当事人和鬼魂一样从旁边闪现,顺便递来了衣服。
易远接下才发现不对劲,“怎么是你的?”
“你的箱子设了密码。”纪宸看他的表情,“介意?”
“不。”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穿,矫情个鬼。
只不过之前穿的是节目组的文化衫,即便印有纪宸的名字,也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