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儿子的呼喊下,很多人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坚持的善。
他们觉得自己瞬间清醒,甚至是有种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羞愧,不敢见人的感觉。
但也有很多人因为狗儿子的话而眼珠赤红,出离的愤怒了。
他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觉得自己是恶人,他们只对恶人下杀手,做的事惩恶扬善的好事,怎么能错了呢?
谁错了也不可能是他们错了。
那么到底是谁错了呢?
是不怀好意的狗儿子错了,他是狗将军的儿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子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对,狗将军是怕了他们,狗儿子也怕了,所以在这里大放厥词,虚张声势。
这么想着,很多人顿时觉得心里头好受了很多,于是赤红的眼珠子齐齐看向狗儿子,神色逐渐变得坚定。
狗儿子心里头有些害怕,他本能的想要后退,又生生的忍住了,因为这些人的反应也在燕洵的预料之中,且燕洵也叮嘱过他。
“有些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为什么讲不通呢?因为他们不会听你讲什么,而是要强迫你听他们讲什么。”燕洵好整以暇地说,“那么这种人应当如何对付呢?”
狗儿子闭了闭眼,他记得自己多嘴问了句,“公子,这种人都是恶人吗?”
“不全都是恶人。”没想到燕洵立刻否决了,“但遇上这种恶人其实是很难缠的。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比他们更凶恶,把他们吓住,这才能行。”
“公子,可是我……恐怕没有那样的本事。”狗儿子老实道。
其实他样貌不错,也是仪表堂堂,身板又好,做好人是不需要伪装,可做恶人恐怕是没人会相信他的。
想着这些事,狗儿子不由得想起那时候燕洵的反应,他拿起面具扣在脸上,叫狗儿子盯着自己的眼睛看,随后他的眼睛露出笑意,“你当然没有那样的本事。虽然你是狗将军的儿子,可狗将军也没到大女干大恶的份上,你没见识过,也就不知道那样的恶人是什么样的。你且看看我,我才有那样的本事啊。”
燕洵还是笑着的,只是眼睛里的情绪变了。
狗儿子只盯着看了一下,便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而燕洵则是云淡风轻的站在尸山血海上面,他身上纤尘不染,可总叫人觉得他比脚底下的血海更危险。
明明那么温文尔雅,经常提点他的公子,怎么会那样呢?
“你终究是没见过的。”燕洵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推了下狗儿子。
狗儿子就这么睁着眼睛倒了下去,燕洵戳了戳他的眼睛,他就闭上眼睛了,这一闭眼就做了许久的噩梦,后来他是在一阵吃食的香味中醒来,再去看燕洵,他就有跟平日里一样了。
此时再回想那时候的事,狗儿子却不敢想那时候燕洵的眼睛,否则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会被吓‘死’。
但现在眼瞅着情况压制不住,就必须得叫燕洵出来了。
狗儿子深吸一口气,冲着身后拱手,恭敬道:“请公子。”
狗将军身体一僵,他一点都不想再看到燕洵,虽然没见过燕洵别的面孔,可他就是觉得燕洵很危险,比那个满身龙鳞痕迹的妖怪更危险,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所有人都是一静。
安静中有让人心悸的气息蔓延,鼻息间反复能闻到犹如实质的血腥味,然而不等人反应过来,再仔细闻闻却又闻到一股让人心旷神怡的淡香,正想使劲吸吸鼻子闻一闻,忽然一股子打心底里的恐惧迅速蔓延。
狗将军也被这种无孔不入的气息影响,他惊骇地回头看狗儿子,发现他跟自己一样震惊。
狗儿子吓得身体僵住了。
当初他只看了燕洵的眼睛,可现在他根本没看到燕洵这个人,更别说是看到燕洵的眼睛了,而此时此刻的感觉又让他觉得现在马上要出现的,或许不是燕洵。
“儿子?”狗将军心思电转,拿出自己蕴养的黄符,他修为不高,也就是个半吊子,但蕴养这么多年的黄符多少也有点用,他想着等会儿若是当真出现危机,那他拼命也要把狗儿子送出去。
自家所有人都可以万劫不复,那是因为他们手上都不干净,但狗儿子不是。
另外一边的狗娃叔听到狗将军的声音,身体忽然一松,紧接着身边的人也都迅速放松下来。
有人回过神,便壮着胆子大骂,“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就是,应该是趁着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弄了什么药吧。”
“我觉得也是。”
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要是未知的存在动的手,那也太可怕了,但如果是药的话,就没那么可怕。
很多人都开始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