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一改之前的懒散,开始认真学习,尝到了学习带来的快乐。那种制定目标,拥有梦想,然后一步一步去实现的过程,原来又煎熬又美妙。
后来她才知道那句话并非老师原创,而是一个叫邓文迪的女人说的。
再后来,得知自己是非婚生之女后,她对这句话又有了新的体会。
她像溺水之人,拼命抓着教育的稻草,希望能够改变命运,不至于如松子般悲剧一生。然而,现实给了她重重的嘲笑。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方若好靠在颜苏肩上,凝望着手术灯,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只要妈妈能平安,我……愿意转学。”
她不争了。
她不想了。
她不那么固执任性异想天开了。
在稚嫩弱小的十五岁,她选择向命运妥协。
只要妈妈能没事。
“海州刘子固,十五岁时,至盖省其舅。见杂货肆中一女子,姣丽无双,心爱好之……”
十年后的方若好捧着《聊斋》,坐在病房煦暖的阳光里,念书给罗娟听。
十年了,罗娟一直躺在这里,没有知觉。
就在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取她的平安时,命运却摇晃着戏弄的爪子,对她说——不,我不同意。
罗娟的手术没有成功。一块花盆碎片卡在了她的大脑深处,手术无法顺利取出。
四个小时后,护士们将她推出手术室,换到了加护病房。
医生告诉方若好,未能脱离危险期,能否清醒是未知数,并委婉地提醒她赶紧缴纳相关费用。
颜苏来得匆忙,没带钱。而罗娟的衣物里,没有钱包,想必是抢救途中遗失了。
幸好贺陌北及时出现,但作为一个刚转校的新老师,他也没多少钱,还要养家,因此堪堪刷了五千块押金后信用卡就爆了。
面对老师为难的脸,方若好连忙说:“没关系,老师,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我知道妈妈的存折放在哪儿,我回家取。”
颜苏说:“我陪你去?”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你快回家吧。”方若好看了眼他的黑色手表,五点半,赶得及在天黑前到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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