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转脸对着张新泉:“她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力气很大的土包子。”
张新泉可比程元龙圆滑多了,对着青桐笑嘻嘻地说道:“力气大倒是真的,但是一点也不土,跟京中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
青桐很是友好地冲他点头,“不错,男孩子要嘴甜些才好。”
程元龙看两人互相称赞,心中更加不爽,便冷淡地问张新泉:“你找我干什么?”
张新泉两眼一弯,笑道:“今日邓先生的儿子邓庭玉请客。咱们学里的人差不多都去了,难道你不去?”
程元龙不屑地说道:“我才不去。一堆故作风雅的毛头小子加上一大把矫揉造作的女孩子有什么看头。”
他因为性格顽劣,又不好好读书,屡屡被先生批评,见着他只有躲的份儿,哪肯主动往前凑?
张新泉再三鼓动他:“去吧。今日有诗会呢。”
程元龙仍然不为所动。
张新泉眼珠转了转,侧过身来附耳说道:“你不多看看那些千金小姐们,难道干等着你爹给你定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做媳妇。”
程元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抓着张新泉的衣领质问道:“你听谁说的?我爹什么时候说的?”
张 新泉用力挣脱程元龙,面带得色地说道:“我听我二表姨的大姑子的三婶说的,说贵妃娘娘和你爹有意给你挑一个门第清贵的名门淑女做妻子。你再想啊,你舅舅是 将军,掌着军权,你父亲也在兵部。你将来的岳家不能再是武将吧?那就只能在文臣中挑选了。嘻嘻,目前来说,跟你年龄相当、门第堪配的有邓先生的侄女儿邓文 倩小姐,以及钟大人的女儿钟灵,她们两个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哼,就她们也配得上小爷我。”程元龙攒着眉头,在脑海中回忆着这两人的模样,只记得一个端庄得过了头,一个娇弱得风一吹就能倒。
“呵呵。”张新泉但笑不语,心说无论她们两个谁看上程元龙,那就是他的造化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明说。
刚好这个时候,出去买食物的程玉返了回来。程元龙被青桐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他抓过食盒拿起一只包子就往嘴里塞。一个身影闪过,包子不见了。
程元龙瞪着青桐:“土包子,你别太过份。”
青桐一脸严肃地命令他:“先喝水,再吃水果,最后再吃饭。”
程元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只得无奈妥协,咕噜咕噜喝了小半壶水,只觉得肚子里像装了一个小湖泊似的,身子一动,水就不停地拍打着五脏六腑。然后他啃了一个梨,一根黄瓜。青桐看到程元龙吃黄瓜,不由得联想到了别的地方。她的脸上挂着隐晦的微笑。
最后程元龙终于吃到了包子,不过,他悲催地发现自己肚子里似乎没空隙了。
张新泉惊诧地看着两人,一脸地不可思议。程元龙被好友看得发窘,同时又觉得面子受了损伤。模棱两可地解释道:“她非要替我减重,懒得与人计较。”
张新泉重新打量一遍青桐,突然有了主意,于是换了方法鼓动程元龙:“青桐姑娘将来要上学堂吧?今日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邓夫人,只要入了夫人的眼,入学的事就好办了。”
程元龙迟疑地看了看青桐,见她那副木木呆呆的傻样儿,也不禁替她着急。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道:“那就去吧。”
程元龙向来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儿,一旦下定决心行动也快。他吩咐青桐:“走吧,带你见见世面。”
青桐尚自懵懂,一脸困惑地看着两人。
程元龙三言两语地给她解释一遍,最后总结几句要点:“今日呢,你先装一天淑女?你肯定不会吧。没关系,爷教你:笑不露唇,爱低头,少说少吃。别人说什么好笑话,不想笑也得意思一下。看男人不能直勾勾地看,走路迈着碎米步。就这样,很简单的。”
青桐思量半晌,大体明白了,接着问道:“那以后呢?难道要一直装?”
程元龙嗤笑一声:“先进去后再说,到时你可以把责任推到老师身上。”
程元龙火速从家里调拨两个丫头,又将自己的那个十一岁的庶妹程洁拽出来陪着青桐。他则和张新泉各带着两个随从小厮,浩浩荡荡地朝着邓府而来。
程洁性子素来谨慎胆怯,寡言少语,青桐也不是能说的,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没话说了。
马车到了邓府门首,程元龙让程安上前通报。门房迅速放行。邓府景致与别家不同。既不像程府那样富丽堂皇,也不像江府繁华热闹。它的布局精巧别致,独具匠心。碎石铺地,幽径曲桥,总是时不时给人一种惊喜。
府中所见最多的便是竹子了。据说跟竹子打交道是古代文人士大夫必做的功课。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些亭台轩榭名字取得也十分雅致,什么风入松、竹韵亭,听涛轩。
青桐在这厢饱赏景色,却听程元龙小声提醒道:“土包子,别露出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别东张西望,记得装淑女。”
他们进了园子,没走多远,便看见一群衣履鲜亮的少年正说说笑笑朝他们这边走来。
为首的两人正是狄君端和江希琰。
青桐先是一怔,接着朝两人挥手招呼。
狄君端看到青桐也不禁一愣,特别是看到她竟和程元龙张新泉结伴而来时,更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