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梦和钱虹见到朱德发时,朱德发已经被剃了光头,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但疤痕仍可见。
挡板两侧,朱德发泪水难忍。
朱德发很清楚,在接下来的对话中,他的每一句话,都要按着警方的安排去言说,差了一个字,都会让他的刑期无限延长。
朱梦和钱虹泪流不止,朱梦询问朱德发这段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是谁劫持了他。
朱德发简言带过,说自己只是被人单纯的绑架,然后虎口逃生,进了警察局。
朱梦感觉到了朱德发的怪异,可无论她怎么问,都问不出门道。
而钱虹只在意一点,别让朱德发拖下了水。
她反复冲朱德发强调一句话,连哭带怨,表演成分十足,“老头子,你为什么瞒着我们去伤害徐雅芝!你怎么能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朱德发已经好久没见到家人了,他思念家人,思念过往的温暖。
他听得出钱虹话里的提醒,无非就是,让他不要拖家人下水。
他虽感寒心,可还是竭力保护着妻儿。
朱晋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心疼道,“爸,你要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日回到我们身边。”
短暂的见面时间结束,朱德发被人带走。
朱梦、钱虹、朱晋三人站在大门外,日头落山,天气转凉。
当身后的铁门彻底关合,站在原地沉默许久的朱梦开口道,“妈,你不觉得爸很奇怪吗?我总觉得,他有苦难言,可他就是不说。”
钱虹极为警惕,她抬头看了眼铁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而后拉着朱梦和朱晋,朝着街道斜对面走去。
三人走到车子旁,离开了监控区域。
钱虹甩开朱梦的手,刚刚的哭腔全然不见,转而替之的,是一脸奸诈的提醒,“你还要让他说什么!说我们是知情者?你爸现在已经被警方抓捕了!他独揽下所有罪行,证明他脑子就是清醒的!你还想让他说什么?重要吗?”
朱梦紧紧皱眉,“爸身上的伤,还有他的表现,都很奇怪。你没发现,他的腿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吗?而且,他好像已经适应了监狱里的生活,一点不像刚被抓捕的样子。他连让我们帮他找律师减刑这种话,他都没说。”
朱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爸的表现真的很奇怪。”
钱虹一时头大,只想偃旗息鼓,“我求求你们两个祖宗,别再给我搞什么阴谋论了!你们的好爹,已经认罪了!这件事你们不要再想了,也不要再搞什么提早出狱的操作!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当做什么都不知情,不行吗?”
朱梦沉着一口气,她不禁有些失望,钱虹的心竟然会这么狠。
朱梦拿出车钥匙,说道,“行了,上车吧,回家。”
朱晋率先上了车,朱梦正准备绕到车门处,面前却停下了一辆黑色奔驰。
奔驰车刚好停在朱梦的面前,走下来的人,是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