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被领导者,更像是领导者。
秦淮心说怪不得冯局要重点培养这个新人,可惜人并不是学法医的,跟他没有关系,就让夏云扬操心去吧。
他点头打过招呼,言归正传道:“尸体在哪?”
小黄道:“左边的第二间。”
第二间房里非常凌乱,乱到几乎无从下脚,到处散落着各种衣物和杂物,被害人就像是被泡在血水里的一块红肉,浑身赤裸地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躺在床边的地板上,脖子被人豁了个大口子,上半身几乎被捅成了马蜂窝,腥红的内脏器官暴露在外,鲜血喷得满屋都是。
秦淮面露不忍道:“这是有多大的仇啊,能把人捅成这样?”
小陈只窥见个大概就怂得直往天花板上瞥,“谁……谁知道呢?”
“你们夏队呢?”秦淮左右看看,没有在房间里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都死人了还休假?”
“哪儿能呢?”小陈说,“夏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才对嘛,加班就是要整整齐齐的。”秦淮心满意足地戴上橡胶手套,埋头做尸检去了。
小陈受不了这种血腥的场面,待了一会儿就不行了,“那个,顾小哥,我再去确认一遍报案人的笔录。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也不要乱碰,只用眼睛向前辈们学习,千万不要打扰他们,明白了吗?”
顾骁远说:“明白。”
小陈见他不是闹腾的人,就放心地去找王婆婆了。
秦淮倒是觉得那些嘱咐很是多余,这个新人一看就很让人省心,面对如此血腥的现场也不露惧色,依旧站姿如松、目光如鹰,简直像极了……军人?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秦淮正好发现了什么,于是中止尸检,摘下一只沾满血腥的橡胶手套,顺便问他:“你以前当过兵?”
顾骁远说:“没有。”
算上之前的两次交流,这是顾骁远的第三次回答,次次都是两个字,干净利落而又没有人情味儿,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聊天对象,于是秦淮就放弃了再交流,给合格的聊天对象打了个电话:“老夏,我等得花儿都谢了,你人还没到呢?”
顾骁远的听力极好,即使秦淮用的不是老年机,电话那头含笑的悦耳男声还是随着微风一起飘进了他的耳朵:“你再说,我的蜗牛坐骑可要不高兴了。”
秦淮乐了,“这不比你走路快?”
“聊胜于无嘛。”夏云扬说,“尸检结束了?”
“哪有那么快?不过倒是有一点异常,我正要跟你汇报。”秦淮正经起来,“被害人是名中年男性,他的颈动脉被人一刀切断,目前四肢灵活度依旧很高,关节区域并不僵硬,肌肉也有弹性,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而且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我个人感觉,他应该是在八点半之后,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内遇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