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我醒于一处河谷边,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脑海中出现了一道类似于指令的念头,我随之穿上了石滩边叠放的衣服,样子虽奇怪,但大小合身。
旁边躺着的人睡的安稳,我并不认识他,却知道他的名字。我盯着他看了一会,脑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场景眼熟。他眉头微动,很快苏醒过来,对着我叫了一声“小哥”,接着又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他刚说完,那个胖子就背着包从水里出来了。
我本能察觉到危险,这条河流速湍急,四周气温很低,瘴气弥漫,他是如何出现的?
这一切过于巧合,仿佛一场梦境。
【第五天】
我尝试绕路带他们离开这里,但失败了,那片盲区成了我们唯一的目的地。
途中遇到过被拆掉的木桥,第一直觉告诉我,这是我曾经搭起来的。没有任何印象,但感到熟悉。我以前来过这里。
那个多话的胖子终于累了。另外一个叫做吴邪的,不知为何,我不想与他产生多余交流,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让我感到烦躁。
【第八天】
我从不失控,但今天是意外,吴邪受伤了。在进入无人区时,他的手蹭破了,看起来却对疼痛免疫。他是个矛盾的人,他的所有表现异于常人,但每次对上我的视线时,看起来都有点奇怪,或者说,有点傻。他叫我“小哥”,也是个奇怪的叫法,但我并不排斥。
直到那个胖子从一个奇怪机器里播放出我的声音时,我的心底忽然有一种异样感,我本能的产生了警惕,那个人他们也叫做小哥,那我是谁?
那个胖子在防着我,他跳起来压住我时,有一瞬我产生了杀心,但不知为何,又被我迅速压了下去。我盯着吴邪,那种莫名的冲动再次出现,我顺从本能抓住他的手腕,帮他处理了已经干涸的伤口。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惊讶,但并未闪躲,这让我感到莫名的快意。
我忽然意识到那种冲动意味着什么。我想占有他。
在今天我改变了对吴邪的判断,他不只是傻,而且很弱。那个胖子都能逃脱的虫子,他却中招了。
我捏着他的下巴,给他处理时,有一刻呼吸紊乱。他的睫毛很长,眼眶发红,我抑制不住想要更多的触碰他。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手劲,弄疼了他,这并非我本意,我对于这种失控感到不耐烦,但看了他一眼后,他就放弃了挣扎。他很听我的话。
他是第一个注意到我受伤会给我包扎伤口的人,动作看起来轻车熟路,但他对自己受的伤为什么避之不见,我不明白。
我无法形容看到他给我处理伤口时的感觉,只觉得烦躁,我想,在这之前,他也许习惯了对别人这样,那个人,就是他口中的“小哥”么?
这个想法让我莫名的焦躁,我想拆掉它,拿走这份不属于我的关怀。也许是我的动作过于粗暴,吴邪居然看着我后退了几步,我停止了动作,也看着他。
我无法处理心底的不安,于是在他向我提问的时候,用大脑中不属于我的那些仅有的记忆一一作答,我以为这会让他信任我,但没想到,他跑了。
他害怕我。
我的心脏位置传来一种难以形容的酸涩,这里很危险,我无法放任他在这里任意穿行,我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他。
那个胖子举着石头藏在一边,我并没有在意,我的直觉一向很准,他不会伤害我,正如我不会伤害他们一样。
但令我意外的是,吴邪挡住了我,我心里的方才的那种酸涩,神奇般的散退,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想让他不要害怕。
吴邪却生气了,他拨开了我。我看着他,退开了距离。我知道自己逾矩了,我不是那个人。所以,在他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告诉了他我的名字。我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小哥,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做,阿坤。
没有想到的是,我在吴邪口中听到了陈皮的名字,他们为何认识?他会否知道我的身世?
我的质疑升起来片刻就被他的话打消了,吴邪问我是否记得与他的关系,我的确不明,只能摇头。他眼中有过一瞬的失落,但恢复的很快,我不明白,他看起来很难过,却还是勉强对我笑着。那个胖子抱着他安慰,我的心又莫名提了起来,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我不想让任何人碰他。
我依靠本能带他们到了一处石瀑,吴邪看起来很着急,他脱光了衣服,想要下去。我本来应该第一时间制止的,但在看到他的身躯时,我忘记了动作。
他的手臂上有很多道疤,喉咙暴露的地方也是。
我不了解他的过去。我的心底涌出一种让我陌生的感觉。月光照在他的皮肤上,他白得好像透明,看起来很脆弱,快要融化。我走过去,想要抱住他。
但我没有,我只是抓起了他的衣服递给他,告诉他明早再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只是尽可能想要遮住他身上的疤。我对他有了一种更疯狂的冲动。
我想把他藏起来。
他发了很久的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他很听我的话。吃饭的时候,他给我盛了一大碗,其实我无需频繁进食,但他看着我时眼睛很亮,让我无法拒绝。
守夜的吴邪并不听话,他执意要下那个水潭。他在水潭里发现了一块碎布,和我身上的布料一样。这次不仅是他,我也愣住了。我从他的喃喃自语中,听到了一个名字,张起灵,这个人,原来就是他一直念叨的那个“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