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虽然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际行动起来,我却犯难了。
此时此刻,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追踪这座塔的修建年代上,按照以往的经验,知道年份,就能最大程度的推测出当时修建者出于何种目的。我对于线索是无比执着的,但绕了巨木四周一圈,除了上面的佛教文化浮雕,并无其余发现。
于是就去看周围角落堆放的那些陪葬品。
蹲下去翻看,玉器很少,只有一件,是一块双龙型白玉璎珞,这是佛教徒佩挂的饰件。
不同的是,挂件中间有一道类似小管的孔,这不是中原佛教信徒佩戴的普通璎珞,而是典型的契丹文化造型。
几乎是瞬间,我就确定了这座塔的年代。应该在辽代,倒是与宋代处于同一时期。
辽代皇帝受到当时中原文化影响,帝室其实非常支持佛教的发展,修建了很多的砖塔和佛教建筑,但目前残存遗迹,基本都集中在辽宁、河北、山西诸省一带。
我看着地上发愣,闷油瓶在下面敲了一下,催促我快点,我这才回神。
这些铜器基本以生活用品为主,再就是马镫。
吸引我注意的是,摆在最角落里的那堆陶器,凑近一看,却发现并不是陶器,而是石器。
我移过去将它们一一分类,大致分为了三类,分别是:石人、石虎、石羊。
石人雕的非常生动,衣袖破损,双手持笏,头戴巾冠。石虎有七个,全都是蹲坐的姿势,非常滑稽。石羊有四个,羊角就更古怪了,只有一只独角,但本质上给人的感觉,都像是某种祭祀用品。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就犯嘀咕。
正犯难,闷油瓶又在下面急促的敲击,我的思绪强行被打断,有些不爽,就用敲敲话回他:什么事?
他也用敲敲话回我:没事,看你是否还在。
我哭笑不得,摇摇头,重新站起来打量中央这根巨木。
按照我的推理,心柱充当着塔身正中巨大的平衡器,那么每层塔檐的重量肯定不会不同,越向上的塔檐就越小越轻。
在这里做个假设,假如发生振动时,这就相当于上一层安置在下一层上面——那么就是说,当第一层向右摆动时,第二层就会向左,第三层还是会向右。
各个塔层之间,依靠交叉摆动来消化这种冲击力。
也许这就是找到密室机关的线索。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闷油瓶,他沉吟片刻,让我们分别去在中心巨木上找。
我又掰亮两根荧光棒,光线比之刚才亮了许多,就蹲下去看柱子和青石板之间边缘的缝隙。
看着,我就轻咦一声,忽然想起当年在西藏见过的这种机关——青石板之间有非常繁复的花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难怪闷油瓶没有发现。
我用脚跺了跺地面,准备试着用水浇,就对下面道:“你等着,我放个水试试。”
这泡尿我攒了一路了,就等着之后可能什么时候有用处,想不到现在还真派上了用场。
尿了半天才尿完,顿时整个空间内飘着一股淡淡的尿骚味,我有些害臊,就问他下面漏水了么。闷油瓶说没有,我松了口气,用光照着去看那些纹路里水的流向。
那图案延伸出无数细小分支,到最后居然又汇总起来,成了一个苯教的万字符。
我看着,就看到我的尿液居然开始顺杆爬,一直向上延伸,到了那巨木浮雕上的盘龙纹处。
我擦,原来是眼睛。
我二话不说,立即把角落的铜器全都搬来,又把装备包垫在脚下,往上去看那盘龙纹的龙眼睛处。好消息是,果然看到了两个小洞眼。
坏消息是,这可能只有张家人的手指能开启。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我沮丧地跳下去,对下面道:“小哥,有什么方法能速成发丘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