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保重自己的身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父亲你的身体。”
“老夫没问题,老夫很好!”
燕守战走上前,轻抚棺木。
“哎,只是觉着寂寞,连个说话吵架的人都没了。”
“父亲想回幽州吗?”
燕云歌突然问道。
燕守战呆愣片刻,很意外他竟然摇头。
“老夫不想回幽州。回去做什么,讨人嫌吗?老夫情愿被你母亲嫌弃,也不乐意被子女嫌弃。”
“没人嫌弃……”
“行了!不要安慰老夫。京城很好,老夫已经习惯了京城的生活,有一帮猪朋狗友一起喝酒,盯着孙辈们,找他们的茬。回去后,老夫能做什么?三天两头和你兄弟吵架吗?”
燕守战哼了一声,他不去。
回幽州,还不如留在京城继续当太上皇。
燕云歌轻叹一声。
如果父亲真有这么洒脱,她倒是可以放下心来。
就怕,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老年人,身体一旦垮掉,就别想恢复到过去,只会越来越差。
此时……
外面又传来动静。
燕云歌蹙眉,还没发作,燕守战却率先说道:
“看来和我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少啊!”
燕云菲,燕云琪两姐妹来了。
她们不是约好一起好,而是很巧的,进门的时候遇到。
燕守战大受一挥,“先给你们母亲烧一炷香,多磕几个头。你们母亲走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两姐妹。”
燕云菲,燕云琪两姐妹齐齐上前,敬香,磕头。
两个跪着,就哭出了声。
只恨自己没能在母亲生前,多看望几次。
“哭吧!哭吧!全都哭出来。哭出来心里头就好受了,你们母亲在天有灵也能安慰。”
燕守战长叹一声,“老太婆啊,你生了三个好闺女。瞧瞧,一个皇帝,一个太后,一个皇后……这辈子值了!你没辱没‘章义太子’的英名。这三个闺女,就是最好的证明。”
燕云歌站在父亲身边,她突然问道:“章义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见过吗?”
燕守战神往之,“见过是见过,只是那会老夫还是个小屁孩,不懂事。跟着家里长辈去京城,见面的时候,光顾着好奇周围的环境,没怎么关注人。
但,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章义太子是个很威武的人,出手也很大方。
听闻他武艺很好,被人围剿时,亲自带兵冲杀,几进几出,好生威猛。
只可惜,那场面老夫不曾亲眼看见,石温那厮倒是有幸得见。
那样经天纬地之才的章义太子,可惜啊,中宗皇帝老糊涂,亲手斩杀了大魏王朝的千里驹,另选一匹劣马。失策,失策!”
燕云歌却说道:“只能说中宗皇帝活得太久,不舍皇权。但凡他少活几年,大魏王朝也不会短短几十年就败亡。”
燕云琪加入谈话,“我听夫君说起过这些陈年往事,归根结底还是科举惹来的祸事。
中宗开科举,意图是为了打压世家,世家恐惧。偏偏章义太子旗帜鲜明支持科举,世家越发惶恐。
于是世家选择从后宫入手,由宠妃进谗言,一步一步算计,这才有了后面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