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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2页)

言语间已为郑修媛扣上不敬皇后的帽子,只见她面上神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列荣夫人拦下。列荣夫人面沉如水,拨弄着指尖的缠丝赤金翡翠镂空护甲,漫无表情盯住了洛瑕,可话却不是对洛瑕说,而是分明意指慕心绮。她冷冷道:“本宫久闻盈妃长春宫中的绥杏花亦是宫中一绝,怎地前两月花开时,也不请众位姐妹们前去观赏一番?”

确然元周内宫之中春日花卉素有双绝,分别为慕心绮长春宫的绥杏花与洛瑕紫石宫的海棠花。绥杏花花期过时,慕心绮回宫不久,才封了妃,宫中急需打理的事务繁多,自然不会有那闲情逸致宴请后宫妃嫔前来赏花。而列荣夫人这样说,却分明是有离间她与慕心绮的意味在里头。

慕心绮将目光自满园花树之上移回,盈盈笑道:“夫人也晓得的,嫔妾宫中绥杏花开得正盛时,嫔妾方才从华清行宫归来,宫中事务冗杂需要打理。再者说了……”她拉起洛瑕的手,笑得有些深意,“嫔妾回宫前还听妩贵嫔赞夫人宫中梅花傲雪凌霜,委实是艳压群芳。再一见长春宫绥杏花,便显得小家子气得甚了。哪里还敢请诸位姐姐们来看?那可不是要贻笑大方了么?夫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抿了抿唇,又曼声道:“夫人宫中的梅花,嫔妾虽未能亲眼得见,可心中却是数次寻思着那般美景,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定然是能与春夏之牡丹相较的。”

牡丹素来被文人骚客冠以“花中之王”美名,正是意指皇后正室身份、母仪天下的花卉,慕心绮却将列荣夫人含福宫中的梅花与牡丹相较,却是又有将列荣夫人与皇后相提并论的意味在里头了。而列荣夫人素来飞扬跋扈,数年掌六宫之权,代行皇后之责,自皇后身子好些后,渐与皇后成分庭抗礼之势,皇后自然是看在眼里。慕心绮这样说话,皇后非但不会认为是她对自己不敬,只会认为是列荣夫人野心勃勃,气势太盛,欲与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而比肩罢了。

皇后闻言果然面色有些沉滞,捋了捋衣袖,道:“哦?列荣夫人宫中的梅花有这样好?本宫彼时尚且身在病中,数年未曾有幸一观,看来倒还当是本宫平生一大憾事了。”

皇后为人素来宽厚,洛瑕从未听她口出咄咄逼人之言,今日这般不冷不热,想已是有些不豫。可列荣夫人又岂是会被皇后三言两语逼退之人?只见列荣夫人扶了一扶鬓边赤金嵌红宝石的步摇,斜乜了慕心绮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一顾,道:“皇后娘娘过誉了。不过嫔妾宫中梅花,花开时节灿若云霞,素为宫中冬日美景一绝,连皇上亦是题字赞叹。不比长春宫的绥杏花,其实盈妃所言也并非自谦,杏花虽好看,可到底也是小家子气的花罢了,哪里比得上梅花傲骨清华。”

列荣夫人素来不喜慕心绮一事人尽皆知,她说出这样的挖苦嘲讽之言本也不足为奇。可人前竟这样不给慕心绮面子,却是任谁都没有想到。即便是列荣夫人几个心腹或与她交好的,如严淑媛、杨修仪、祝贤妃等人,也都面面相觑。祝贤妃欲要拉她,却被列荣夫人挡开了手:“怕什么,这可不是盈妃自己说的?本宫是觉着杏花小气不庄重,那又如何?”

杨修仪生性胆小畏事,怕皇后动气,迁怒于列荣夫人,忙替她圆道:“禀皇后娘娘,嫔妾想夫人并不是这意思。夫人恐只是一时失言……”

皇后却温声同她道:“修仪不必紧张,列荣夫人性子傲气,本宫怎会不晓得?话说到这里,已是失了今日妩贵嫔邀众位姐妹前来的本意。说来,起初却是谁先开了这个头的?”

郑修媛一惊,忙“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本也并无此意,实在是妩贵嫔她……”

洛瑕闻言也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明鉴,嫔妾绝无此意。”

皇后目光在两人面上逡巡而过,只听她依旧话语温和,分别着了两人起来,道:“两位妹妹也不必自责,本宫不过是说说罢了,并无怪罪你们的意思。何况今日还是托了妩贵嫔的福,才能赏到如此海棠盛景。”顿了顿,又转向郑修媛道,“修媛你素来性子稳重,并非是口无遮拦的,今日怎如此沉不住气?”

郑修媛忙道:“嫔妾知错。”向洛瑕微微一欠身,“姐姐失言,妩贵嫔可万别怪罪姐姐。”

洛瑕只得笑了道:“这是自然,修媛娘娘折煞嫔妾了。”

“虽则妩贵嫔不放在心上,可本宫还是要对修媛你小惩大诫,以示公允。这样罢,本宫便罚你回宫去,将清心咒抄写十遍,以调伏心静罢。”

郑修媛应了是。此时却忽听一直未曾做声的成妃道:“嫔妾敢问皇后娘娘一句,郑修媛受罚,可妩贵嫔呢?与郑修媛微生口角之人是她,难道便没妩贵嫔的事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学了好痛苦{{{(》_《 )}}}

☆、(四十六)

洛瑕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杯盏,淡淡垂首了道:“成妃娘娘此言差矣。想来是近日诚王在朝中诸事不顺,娘娘身为其母,关心则乱,是以心神不宁,今日才会口不择言了罢?”

成妃面色一僵:“祖训有云,后宫不得干预政事。八皇子在前朝的事,妩贵嫔你又是怎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后闻言亦看向她。洛瑕定了定心神,如常道:“皇上批阅奏折之时,嫔妾侍奉在侧,听皇上念叨起近日有好些弹劾诚王殿下的折子,是以嫔妾才会知晓的。”

语罢,见皇后面上缓了一缓,出言安抚道:“也罢了,妩贵嫔年轻,记性好些,听皇上提过这么一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咱们都是自家姐妹,就此作罢便是了。”

“皇后娘娘宽仁,可嫔妾却以为,妩贵嫔在皇上处理政务时还要陪伴在侧,不知避嫌,委实是有牝鸡司晨之嫌!”听列荣夫人此话一出,洛瑕方才松了一口气的心下,又是一紧。

列荣夫人果然是言之凿凿针对于她。皇帝不过批阅奏折罢了,又非召见外臣,等闲有一二妃嫔在身旁伺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即便是列荣夫人自己,也曾是有过这样的旧例的。彼时她不说自己干预朝政,却意指洛瑕牝鸡司晨,却委实算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成妃本针对洛瑕,如今听了列荣夫人这样一番话,却是有些不豫,又转向她道:“夫人素来机警果决,不是也曾在荣德殿伺候皇上处理政务?如今这份机警,却是用在捕风捉影上了。夫人道是陪伴皇上批阅奏折便是牝鸡司晨,可夫人道是想想看,在座的诸位姐妹,却是有好些人,都曾如夫人所言,曾行‘牝鸡司晨’之举了呢。”

列荣夫人本就不得人缘,成妃此言一出,在座几位素来德高望重或是有些资历受宠的妃嫔,俱是眉心一沉,看向她的眼光也多了几分不忿。饶是列荣夫人平日飞扬跋扈,此时也不由滞了一滞,然而口中却仍是不肯服软,犹自辩道:“本宫就事论事,所指的自然是妩贵嫔,同旁人有什么干系?哼,本宫倒是觉着清者自清,若是自己从未做过那等以深宫妇人之身干预朝政之事,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必畏人说道?”

成妃知她含沙射影暗指自己,脸色便有些难看,道:“夫人……”却被皇后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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