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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园>画堂深处尸横地红烛光中血满楼此诗句所指的情节是 > 第54部分(第2页)

第54部分(第2页)

又说秀林见团圆儿出去了,虽也想着出去瞧瞧她住地方收拾得怎样,碍着金氏不开口,也不好动,不免就有些坐立不安。宝林凤林那也知道秀林为着要接娘回来,是怎么同母亲说话,心上久为不悦,看得他这样,故意笑道:“母亲,哥哥这回倒像是阿鲤,坐不住呢。”金氏扫了秀林一眼,向着宝林道:“他挂念亲生母亲也是有。”说了,就道:“你娘回来急,那屋子也不知收拾齐整没有,你去瞧瞧,短少了什么,就来回我。”

秀林此时也顾不得妹子语带讥刺嫡母话语冷淡,起身就告退了。到得团圆儿住处,见虽不如金氏正房端正富丽,也是□齐备,就没甚好说,不过又嘱咐团圆儿几句,要她小心伺候,自己就回了书房。

员外晚间回房,就见团圆儿在金氏房中伺候,这一别十余年,团圆儿早不复昔年美色,不由也有几分感叹。团圆儿过来给员外磕头,员外只道:“你奶奶即放你回来,日后你小心伺候奶奶,再错了规矩,连秀林也救不了你。”团圆儿回来前,还指望着员外能有几分旧情,听得他这样说,一颗心就灰尽了,满口称是。待得和秀林单独相见时,不由就抱怨几句员外无情,奶奶冷心,那秀林起先也劝几句,听多了也就惯了。

又说府这里嫡子庶子都中了童子试,成了秀才,县上人等一来看着府本就有钱,二来又看着两个儿子都有出息,自然都来奉承,把个员外就乐得不行。

来乐极就生悲,正值得盛暑,今年暑天,格外就热得早,连着半个月就不下一一滴雨,晌午之际,街上不见一个人,商铺都上了门板,须日头下山,方得有商铺开了门坐一回生意,这员外这日午时同几个远方客商一起喝了回酒,已有五六分酒意,人就劝了他在酒楼里歇上一歇,待得酒醒后再回去,这员外不知怎地,执意不肯,也不肯坐轿,若是坐轿也还好些,非要骑马,随扭不过他,只得过马来,扶着他上吗,一路着往回去。

这员外本就有些酒意,在马上晃晃悠悠,再叫日后一晒,头晕眼花,哪里就还坐得稳,一头就马上摔将下来。那些随唬得慌了,七手八脚拥过去,把个员外地上扶起,一瞧脸色就知不好,这员外脸上惨白,一张口就稀里哗啦吐了个尽。

众人见他这样,慌得不行,哪里还敢再容他坐轿子,急忙扶他在树下坐了,四处找了一顶小轿子来,就扶着员外坐了进去,赶着送了回府。金氏得知丈夫酒醉堕马,忙命人去请大夫,一面又怒骂那些随,叫着人拉在二门上,统统打四十板子,革三个月钱粮。

这大夫来了诊了脉,只说了酒醉了又中了暑气,无甚大碍,开到了药方下来,金氏命人熬得了就给员外喝,起先倒还好,到得晚上就开始做烧,喝下去药尽数就吐个干,金氏见了这样,就知道不好,心中虽慌,却是不乱,一面着人熬老参汤来,一面叫人连夜再请个大夫,只不许叫中午那个。

那换得大夫来了,请了脉,说是堕马伤了脑子,连方子也不肯开,竟叫预备后事,诊金也不要,提脚便走。金氏听得这样,哭个了不得,只得勉励支持,叫人取了老山参来,熬了汤给员外灌下去,拖得一日是一日。也是寿数已到,任凭着老参汤水一样喝下去,这员外拖延了四五日,也就驾鹤西去,虽有万贯家财,一世富贵,贤妻娇妾,儿女,俱都化成了一场春梦,年不过四十六岁。

丧礼 见姑

金氏见丈夫忽然亡故想及成婚二十几年来虽也有过离心之时终究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时候多哪得不伤悲抚尸痛哭不已;又想两子尚幼弱女在室偌大一份业她一妇道人如何支持就有无依无靠之痛直哭得声哽气咽丫鬟仆妇劝了几回依旧伤痛哭泣到底因着两个儿子都小不能做主金氏只得强忍珠泪振作起精神自打理丧礼抬眼瞧见里上下这时一律去了艳色都张了白幔丫鬟婆子小厮也都换上素服不觉又触动伤情依旧痛哭来回折腾了两三回方才罢了

要采买寿材寿衣金氏在京城做官哥哥金鹤龄那边要着人去报丧还要知会各路亲友这大事何人陪同举丧何人管着灵前香烛纸钱何人迎来送往一一都要金氏指定了事冗杂不一而足亏得宝林聪慧能在一旁搭着些手也有些儿金氏没想到她倒能出言提醒金氏见了这样方稍觉安慰倒团圆儿也三十岁人了竟不能帮上金氏分毫金氏此时哪里有心思理她只求她不生出事故已万幸

金氏又请了僧道两批连着做了七七四十九日水陆道场追荐丈夫亡魂自每日三回道灵前磕首焚化纸钱哀哀哭泣凤林宝林姐弟见母亲伤痛饮食懒进就吩咐厨房日日拣着金氏从前喜欢吃食做了送在金氏眼前金氏哪里咽得下去这一双孩儿也算得孝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金氏看了他们姐弟这样少不得勉强吃些

再说这世人从来都势利苏氏在这富阳县富贵了百十来年哪有不嫉妒多亏得秀林同凤林都中了秀才日后自有前程以虽则员外壮年亡故人还不太看轻了苏吊唁之人依旧不绝于门秀林同凤林宝林兄姐弟三个披麻戴孝日日在灵前哭泣举哀宝林尤为哀痛不上十日已廋了一大圈儿

又说金鹤龄在京城做官如今已升任了三品大理寺卿朝廷厚恩推及金鹤龄母亲冯氏妻子康氏俱封淑人且独子金兆麒去岁上业已中了举人正得意之际忽然就接得了噩耗他素来疼惜这个不由也忧心又知母亲最疼这个庶出女儿自这个亲生儿子倒靠后老人已近七十高龄就叫不告诉她强掩悲伤回来叫了儿子金兆麒来

兆麒今年已一十七岁去岁上中举正预备着来科春闱正在书房日夜攻读以期来年折桂忽然得父亲召唤就撇了书本就到了父亲书房里惊见父亲脸带泪痕他长这般大几时见父亲哭过自着慌抖衣跪下就问:“父亲何事伤悲孩儿愿为父亲分忧”

金鹤龄叹息一声就把金氏信与他瞧了又道:“我儿你可还记得你那富阳县上姑姑么”兆麒就道:“孩儿记得姑姑最疼孩儿孩儿身上这件袍子都姑姑得知孩儿中举亲手做了赏给孩儿”金鹤龄就点了头叹息道:“如今你姑父没了你那几个表弟都小你姑母一人勉力支持好不可怜我官身行动不得自由倒想你替我走一趟儿瞧瞧你姑母有能帮着想到就料理些也你一片孝心只你要赴来科会试课业甚重叫你走这一回只怕就耽误了你自意思怎么样?”

兆麒得父亲这样问反笑道:“姑父不在了孩儿小辈去奔一回丧也正事如何就能因着要会试就不顾至亲骨肉了吗?课业也无妨孩儿多带着些书就了便来科不中还有下回有甚紧要”金鹤龄得答应得极为爽快不由心怀大慰着人与兆麒收拾衣多带细软又嫌兆麒小厮松俊不老成点了两个老成人陪着连夜就送了上官船

金鹤龄回来只同老母说兆麒为着应考找了避人地方攻读去了对着妻子康氏倒说了实情康淑人因怕耽误儿子前程心中颇有些不愿意奈何老爷情愿且儿子也走了只得罢了反说些痛惜姑娘话金鹤龄了也就洒了一回泪

又说兆麒官船一路顺水而下日夜兼程十余日就到了富阳县码头上此时苏员外已然故去了将将一月

兆麒离开富阳县时不过个五岁孩童时隔十二年回来只觉景陌生风景同京城有异也无心观看领着小厮人抬了奠礼由识路老人引着一路就往苏府赶了去

到得苏府前但见得大门洞开一眼望去白幡如雪里头哀乐声声来往人身上都带着重孝兆麒翻身下马就叫人拿着父亲金鹤龄名刺投报自就在门前了

里头金氏得知侄儿兆麒来了甩开了丫鬟仆妇扶持跌跌撞撞就赶在了门前来在苏府大门前却见眼前立着一个素服少年生得神清骨重唇红齿白甚文雅俊秀这小童长成少年面目变化甚大金氏一时也不就认只哭道:“可我那兆麒侄儿吗?”

兆麒隐约还记得姑母模样却见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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