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牧川又打量了他一眼。
宋向隅刚醒,衣衫不整,但是身上很干净,尤其是他精致白嫩的锁骨,看不见一丝与人接触的痕迹。
他站在那儿,扯了扯衬衫衣领,眼中情绪不明,眸光闪烁:“要不要我脱光给你检查看看?”
裴牧川一噎,没有搭话。
“看完就离开。”宋向隅说道。
他心中一股寒意涌入,他说不清这种似悲愤似怨怒的情绪从何而来,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想看见对方带着压迫气势质问自己的神情。
他现在已经不像是个有意识的人了,他现在就只是一个精致的布偶娃娃,是某个人的所属物,被人争抢、觊觎,但是谁也不拿自己当回事。他们想要得到自己,是为了展现自己的雄风,证明自己多有实力。
这种意识倾向让宋向隅感到窒息、恶心。
裴牧川受不了他这般冷语相待,可是他知道自己确实做得欠妥,别扭道:“你赶我走?”
“你说你来看我,我没事。你说你来找沈总麻烦,他已经走了。”
宋向隅摊开了手,脸上却一片死寂,似是记起了自己还欠对方八百万的恩情:“你若是想要跟我上床,现在就可以来,我下午要去剧组。”
说罢,他开始解纽扣。
裴牧川“砰”一下站了起来,抓住了宋向隅的手,将人拉到了怀里,“你他妈干什么。”
他隐忍着,却也耐心解释道:“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阿川,你的情绪在牵着你走。”宋向隅目光涣散地看着他的后颈,闻到熟悉的薄荷香气,他闭上了眼睛,“别为了我的事情……动肝火,我只是你包养的一个情人。”
这般理所当然,这般自轻自贱。
“如果你更气沈总,那就更没必要了,我在他那儿也是个不重要的物件儿。”
这个“也”字让人眉头一皱。
裴牧川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表情,气得牙痒痒。他很讨厌对方这么贬低自己,毕竟宋向隅是他过去最能拿得出手的床伴,是他认可的和自己旗鼓相当的伴侣。
而现在的宋向隅,就像是风雨中被吹断枝的花朵,美则美矣,却弃了从前的傲骨。
裴牧川眼中发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他几度想要爆发,却几度将话哽在喉咙里。
不知为何,他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宋向隅,嘴里怎么也吐不出伤人的话。
“他昨晚做了什么?”裴牧川不想接茬,再次温声道。
宋向隅长睫轻颤:“躺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我也要。”
裴牧川像是好胜心强的小孩子,“我要抱着你睡觉。”
宋向隅脸上多了些不赞同的表情:“你还有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