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岳教授平时醉心学术,并不会关心这些生活琐事,这次也是高兴,和自己聊多了,便顺便提醒,这也是当导师的一片好心。
和岳教授告别后,她拿着书单,先在京大图书馆借了书,之后又跑去北京图书馆以及华侨书店新华书店,到处跑了一圈后,大概整理了一木箱子的书。
之后才收拾了自己的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拎着箱子过去老宅,在那里,陆老爷子安排着她过去,又叮嘱了好一番。
最后,他拿出一个信封:“挽挽,这红包你拿着。”
初挽笑道:“爸,你干嘛?我有钱,他的存折在我这里,他工资那么高,哪能缺了我钱花。”
陆老爷子:“这是我给你的,和他给你的不一样。你越来越有出息了,我看着高兴,奖励你。”
初挽也就收了。
临走前,想起什么,忍不住上前抱了一下陆老爷子:“爸对我最好了!”
她这一下子,可是把陆老爷子抱得不好意思了,毕竟家里晚辈没有这样的,平时都对他敬重,不会怎么亲近,当下笑道:“挽挽嘴上说得好听,也就哄哄我老人家。我看其实还是守俨对你最好吧。”
初挽揽着陆老爷子胳膊:“哪有,他排不上号,就爸对我最好!”
这么揽着陆老爷子,竟觉得前所未有的亲近。
其实陆老爷子原本是她爷爷辈,现在喊了爸,他对自己好,她越发感念,竟有种上辈子不曾体会到的亲近。
当下忍不住多说几句:“爸,说实话,这次我和守俨的事,也是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们两地分居,很多事,他可能不想让我担心,我也不太想让他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有些事过去了也就不说了,这么一来,反而好像生分,我们自己会好好解决。”
陆老爷子叹了声:“你们俩啊,这才哪到哪,孩子都没有养呢,早着呢,反正一起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的,慢慢磨。”
初挽点头,一时想起陆建冉,道:“爸,建冉那里,你也犯不着,她可能小姑娘心思,总觉得我对不起她七叔,难免有些意见,但是平时她在上海,我们在北京,她也妨碍不着我们。至于这一次,说起来也是她提醒得对,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所以这件事,就算了吧,我对她也没什么好恼的,非要抓着这个不放,大嫂那里也觉得没脸。”
陆守俭夫妇上辈子这辈子对她都不错,也是因为这个,愿意包容着陆建冉。
陆老爷子:“放心,我心里有数,就建冉这孩子,这性子,我隔着辈,说多了,也没用,她在上海,又是姑娘家,嫁了人,平时不在眼跟前,我看都看不到,反正能点就点,不能点就算了。”
初挽这么说了一番话,才上车,出发过去晋东市,从北京开车过去,大概是四个小时的车程,这倒也很方便了。
毕竟有车子可以接送,她自己不需要操心。
昨晚她心里惦记着事,也没太睡好,如今坐在车上,有些晕车,想到接下来要见到陆守俨,心便踏实了,靠在座椅上,竟晕沉沉睡过去了。
等一觉醒来,也就差不多到了。
这晋东市地处黄河入海口的三角洲地带,晋东据说可以追溯到唐朝,唐太宗李世民曾经在这里经过,盛赞这里的地理位置之优越。
不过千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是村庄,直到六十年代初发现了大油田,以油田为依托,又靠着海岸,一下子发展起来。
陆老爷子已经安排好了,车子直接把初挽送过去晋东市人民医院,下车后,初挽买了一笼包子送给司机,请他先回去了。
因为陆守俨在医院躺着,加上初挽也想给他一个惊喜,这事就没和陆守俨提。
初挽到了医院后,打听了下,拉着行李箱,径自找去陆守俨的病房。
这年代医院都是一水儿的淡绿色墙围,散发着消毒水的气息,她拉着行李走在安静的病房区,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
门半开着,里面好像有人说话。
初挽听着,是一个女护士,正和陆守俨说话,详细记录了陆守俨的体温以及其它情况。
那护士应该比较年轻,性子活泼,说到最后,以轻快的声音笑着说:“陆同志,你恢复得算是快的了,估计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陆守俨淡声道:“那就好,再继续住下去,没病也要闷出病了。”
那护士便笑起来:“这不是天天有来谈工作签字的,陆同志,我们医院可不允许这样,你是病人,哪能天天忙工作!别管是谁,来我们医院,也得听大夫的,你可别怪我管着你!”
初挽便觉得,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丝说不出来的娇气感。
年轻小护士,管着受伤住院的领导,是职责所在,原本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