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国公夫人面前,宋仲行就恭敬了许多,道:“我只是看不过有些人在背地谋划来谋划去,来来回回就为了那点分数。这样得来的魁首有什么意义?走出宋阀,这点分数又有什么意义?”
好几名长老脸上微微变色,为了自家子弟能够上位,他们在背后没少作小动作,甚至出点血光也是不可避免。但是宋仲行居然当着老祖宗的面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明白!高门大阀,总要讲点体面的。
老祖宗眼皮又垂了下去,淡淡地说:“这才刚开始,魁首嘛,还是有得争的。仲行,你也不要急,慢慢看着就是。要不是你这等不得的急性子,早该有所突破了。”
宋仲行应了一声,端坐不语。那些被他讽刺过的长老们也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接下来,十六名胜者又捉对厮杀,要决出八名胜者。
千夜这次的对手是一名年近三十的宋阀子弟,他三年前就进入九级,磨砺至今,原力浑厚,更是天生神力,被视为一旦冲破战将屏障后就有能力威胁到前三名的潜力者。
此人根本没带原力枪,只提着一杆重戟,光看外型应该就有数百公斤。他脚步凝重,缓缓走进斗场,对千夜喝道:“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不用啰嗦,先拼几下重的,再说其它!”
有些宋氏子弟看着千夜,面带冷笑。他们都很了解这个堂兄,知道他心机根本和粗豪外表不符。对拼力量正是他最擅长的,而且以重戟对长剑更是占尽便宜。
宋子宁看着武场,掩口打了个呵欠,遮住了唇角一抹不明的笑意。
高台上,鲁老干脆开始打起了呼噜。
千夜向对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好。”
那人重戟一横,道:“我也不占你便宜,先让你三招!”
千夜笑了笑,根本没有客气推辞的意思,双手握剑,东岳高高扬起。长度比普通佩剑长出一半的东岳高举过头时,看上去也气势十足,但和对方的重戟一比,就显得纤细柔弱了。
千夜轻吐一口气,东岳剑锋就开始慢慢震颤。斗场上,渐渐响起恍若龙吟般的呼啸声。
那人脸色忽然变了。
东岳一剑斩下,速度并不快,可是却有如一座山峰,正在缓缓倾倒。剑锋一动,更是雷音阵阵,听得人心旌动摇。
那人一声怪叫,横持重戟,拼死一挡,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了这记重斩。剑戟相交,竟然没有声音,可是整个斗场却猛地摇动一下。
重戟戟身忽然弯曲,上面原力阵列纷纷爆碎。东岳剑锋虚停在他头顶,只有不到一掌距离。
然后就如时间放缓了似的,那人所有动作全部停顿,和千夜僵持刹那,然后全身原力防御突然粉碎,身体则如出膛炮弹般向后远远飞出,一直摔到了旁边斗场的边界上。
原本还打算看场好戏的旁观者们全都寂然无语,许多人张大了嘴,一脸震惊。如此对手,都被一击轰飞。千夜的剑究竟有多重?
下面宋子宁上了场,再次轻松击败对手,这下长老们有一多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宋子宁进入继承人序列只有两年,虽说理由是“三千飘叶诀”有小成,但那并非攻击型秘法,他的年龄又小,在大半年前参加天玄春狩时还只有七级。这次为了大考,一连晋升两级,私下里已有人非议他急功近利,根基不稳,却不料表现出如此战力。
这一轮战罢,最终获胜的八人将得到小半天的休息时间,下午再和前八位的宋阀子弟战过,决出整个武功大考的八强。
千夜几场战斗都是摧枯拉朽般平推而过,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不需要休息。不过其它人可就不象他这么轻松,整整四个小时的空档期,不光是休息,也要治伤。
武功大考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人命,不过客座武士之间的比斗却没有不见血的。其中伤得最重的还是千夜第一场对上的杜大海,据说现在还没有醒来。
不过随着比试到了后期,校场上的火药味道越来越浓。之前两名宋阀子弟对阵,双方明显有宿怨,上手就是生死相搏,最后以一人重伤昏迷而告终。若非长老及时阻拦,恐怕就会第一次出人命了。
打到现在,客座武士们只剩三人,个个实力强横,看上去即使遇到战将都有自保手段,而千夜就是其中之一。
从十六强开始,对战规则就有所改变。
那八名一路杀上来的参赛者,将由长老们集体评议战绩,排定顺序。他们可以依序自行选择前八的宋阀子弟作为对手。
这一规则对从淘汰赛杀上来的战士十分有利,因为被评为战力第一的人可以首先挑选,一般来说,总会选择其中战力最弱的。这一轮杀过,就决出了最后八强,先遇上谁后遇上谁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安国公夫人就坐在台上,因此战力的评定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太明显的猫腻。千夜等级最低,却是场场摧枯拉朽,当仁不让地被评为战力第一,得以首先登场选择对手。这个结果早在众人意料之中。
在并肩走上演武场之前,宋子宁问:“你选定对手了?”
“没错。”
“别被打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