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卿的想法是对的。
祁隐的人确实没有困住段玉卿,他很快就逃出他们的软禁,藏入了普通百姓之中。
他还没有恢复记忆,但辗转来到了祁都,住进了祁都的蓬莱间。
蓬莱间是闻名天下的青楼。
段玉卿还记得段玉璋在书信里说的,让他在山州的蓬莱间等他。如今他到了祁都,自然是在祁都的蓬莱间等他了。
他在蓬莱间住了两天,听了不少有意思的事。
就像现在,台上美人歌舞,隔壁桌聊得热火朝天。
“那宁小茶真真是红颜祸水啊!听说皇上为了她,要广修佛寺,为她积福呢。”
“一个瘦马皇后,皇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想从前的祁国皇室,唉,祁风日下啊!”
“闭嘴!快闭嘴!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吗?那宁小茶就是个红颜祸水!当初她为人所掳,皇上才登基,就抛下天下百姓去救她!如今,不顾反对,娶她为后,难道不是昏君之行?”
“还有这等事?快说说,究竟是何人掳走了她?”
“段玉卿啊!之前他在赵国皇宫做御医,估计那时就跟她有了奸情,后来,敬王谋乱,段玉卿就是重要同党!显然还是为了宁小茶!”
“那可不是!到底瘦马出身,惹人垂涎啊!哈哈哈——”
……
喝醉酒的男人们哈哈笑着,说起了荤言荤语。
段玉卿一旁安静听着,倒是听到了有关自己的消息:宁、小、茶?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心里生出一种绵绵漫长的郁痛——原来他喜欢宁小茶吗?
“砰!”
“啪!”
那桌议论的男人们猛然被人踹得四处乱摔。
段玉卿闻声看去,就见一个年轻男人,十六七岁,容貌精致,貌若好女,一身干练利落的黑衣,勾勒着修长精瘦的身姿,出手动作十分敏捷,气场飒飒,如同侠客。
“蝼蚁之辈,也敢非议贵人之事!找死!”
叶蝉冷着脸,冲冠一怒为红颜,出身维护宁小茶。
他本来被父亲叶骁强行带去了赤琅族,好一番磋磨着习武,当听到宁小茶受伤昏迷,再也控制不住相思,就寻机逃了回来。
“侠客饶命!”
“大人饶命!”
“我们不敢了!”
……
男人们挨了痛打,纷纷磕头求饶,随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蓬莱间的老鸨儿万红银看有人闹事,忙来做和事佬:“这位小哥,莫气莫气,来,奴家陪你喝一杯。”
叶蝉自然没有喝她的酒,而是径自走向了段玉卿的桌子。
段玉卿没有易容,毕竟,别人的脸不如自己的脸顺眼,也就被叶蝉认了出来。
“好久不见。”
叶蝉自来熟地坐到他对面,并把手中长剑放到了桌子上。
段玉卿打量他好一会,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只能问出来:“你是?”
叶蝉早看出了段玉卿的异样,之前他一进蓬莱间,就看到了他,他们也有目光对视,但他像是不认识他,现在他还这么问,似乎是失忆了?
“我是你的主子。”
叶蝉果断决定趁机踩一踩他。
昔日高傲的情敌,他若能踩在脚下,也是一桩快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