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
罗文低声咆哮道:“他自始至终其实就不在乎我!送我去演武院,正是御史台的人联合弹劾他最猛的时候。他不上抗辩的折子,而是将我送去长安难道真的是为了锤炼我?我不傻……把我送去长安演武院其实和杀大哥是一个道理,他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官位爵位罢了。生在罗家,最大的不幸便是血缘至亲不如那件国公麒麟袍。”
仲伯不说话。
罗文冷笑:“你怎么不替他辩驳?”
仲伯摸了摸背后冰冷的剑匣道:“我一直在少爷身边。”
罗文脸色微微一变,然后笑了笑:“原来你也会说暖心的话。”
“少爷心里苦,但大将军心里更苦。”
仲伯看向对岸的三层高脚楼,沉默了片刻后语气怅然道:“等少爷你真正的长大,就会明白大将军的苦衷。”
“不需要。”
罗文摆了摆手:“我是罗文,不只是罗耀的儿子。”
“少爷心中有戾气。”
仲伯道:“需消一消。”
“怎么消?”
罗文问。
仲伯道:“少爷吩咐就是了。”
“我想杀人。”
罗文道。
仲伯停顿了一下回答:“只要不是方解。他现在身份是钦差,杀不得。”
罗文起身冷笑:“算了……你虽然在我身边近二十年,但终究你是父亲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将军府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少爷……后面小门来了客人……”
罗文脸色猛的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
大将军府后院小门一共也没开过几次,只有那些特殊的客人才会走那里。罗文不敢参与罗耀的事,但不代表一无所知。
“几个?”
“一个!”
“让他走吧,就说大将军不在!”
“是”
“等下!”
罗文脸色变幻不停,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被心里的好奇战胜:“开门,迎到我的书房!”
……
……
罗耀的妻子楚氏从来都不会过问罗耀军务上的事,她甚至连王府的日常杂事都不过问。她常年独居在一个小院里很少走动,便是大将军府里来了客人她一般也不会出去。她的小院里除了亲信下人之外也很少有人进去,罗耀有时候一个月一个月的都和她见不了一次面。
下人都说楚氏的脾气很古怪,不能听到小儿啼哭,一旦听到就会疯,疯到连罗耀都不认识。
据说罗文出生之后还没有这毛病,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患上了这奇怪的病症。自此之后她就很少出门,那个小院几乎就是她的整个世界。罗耀不在府里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是管家说了算。自从罗文从京城回来之后,有些不能决断的事管家去请示他也不愿走进楚氏的屋子。
那个小院在外人看来,阴森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