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恶棍!卑鄙小人!无耻!”沈阳骂着,看看愕然的湘湘,又解释道,“一个旧同学,到处招摇撞骗!人品坏得很!”
湘湘点了点头:“那就别理他!”
“如果他再打来,就拔掉电话线——要不,我们去改号码!”沈阳忧心忡忡地,“他这样都能找来,真是阴魂不散。”
“不用这么严重吧,最多看到这个电话我不接,好吗?”
沈阳心神不定地看看电话,好像怕它随时会响的样子,但是,那电话没再打来。
湘湘送他上飞机,两个人依依地拥抱、话别。
沈阳走了两步,又回头嘱咐道:“那个电话,不要接!我怕他麻烦你,我不在家。”
湘湘感怀他的体贴,一再点头。
男人不在家,一下空了许多,无论是空间,还是心。
晚上11点半,沈阳打电话来说到大连了,因为是全封闭式的训练,电话都不能多打,许多话,只好说了个头儿,这样沈阳还不忘嘱道:“别接那个电话啊,记得!还有,那张床,少去睡,合适的时候,就出手卖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湘湘笑他絮叨。
说完电话,换了睡衣,湘湘没有睡意,又闲着,便从冰箱里拿了串葡萄,边吃边各屋游走。
又不自觉来看那床,说真的,她是真喜欢这张床,月亮门洞,童话似的,还有那冰凉平滑的床板,还有那美丽的雕花。
她光脚坐上床,舒适地靠着里面的围子栏杆,这床,就像是外婆的老床,那么亲切、古老、有趣。小时候父母把她放在乡下,外婆带她,外婆的架子床,就是她的哀乐小天地,她在里面玩过家家,中间放个小桌子,又可以画画。
她甚至在里面吃喝拉撒,经常是偷了鹅腿藏在床里偷偷啃,一边还把大油的小手,往床栏拼命地蹭。她笑着重温童年的动作,越蹭越滑的栏杆啊——突然,她的手掌摸到了一些疤痕似的东西,低头辨去,好像是刻上去的几行小字。
真的有故事?
她的职业本能被激发了,兴奋地四处去翻电筒,这时,电话又响了。
看看来电显示,不接,她记得沈阳的嘱咐。
电话停了,屋里寂静。
她才走开,电话又执着地响了。
她的好奇心又来了,犹豫着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去拿那个话筒:“喂?”
4
这10天,对于沈阳,真的难挨。
学习很紧张,又因为涉及技术保密的问题,所有外线电话都要监控,什么也不能说。
相思苦得他。
到家的时候,正是星斗满天,他电话都不及打,就扑门进屋。
厅里没亮灯,只是玄关处几点幽幽的光,湘湘的鞋子散落在走廊,一前一后。
这样的迎接令他有些扫兴,他手脚重重地放箱子,换鞋,粗着嗓子:“湘湘,我回来了。”
片刻,才听得湘湘的声音,懒懒地、细细地,自黝深的屋里传来:“知道了。”
她又躺在那张月洞门罩架子床上,床上新罩了长长的白色帐子,半垂半挂。
湘湘披散着头发,随便穿一件惨白的睡袍,扣子欲解不解的,慢腾腾地坐起来,打个哈欠:“人家都睡了……也不打个电话。”
沈阳压住一腔失望:“你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
“舒服啊……可舒服了,我天天都在这里睡,跟你说好啊,我不打算卖了。”湘湘眯着眼抬头看沈阳,她明显地瘦了,脸色青白,眼眶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