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后,送走王粲,众人聚拢上前,七嘴八舌,皆是说着刘表安排他们前往作唐之事。众人皆觉得刘表此举,是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心思歹毒,绝不可轻易前往。
黄元听众人说完,方才说道:“子制觉得如何?”
众人不解,刚才郑度可是当着王粲的面直接反对的,现在黄元如何又问郑度的态度呢?
郑度不管众人眼光,郑重说道:“作唐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若是可以,我也不希望明公前往此处,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并无选择之权,便只能以作唐为基,谋划出路。”
吕常听后问道:“那子制如何在宴席之上强烈反对?”
“若非如此,如何让刘表和世人知道主公受了多大委屈?”
众人听后,又争论起来。黄元只得敲了敲桌子道:“作唐虽小,可是总比咱们栖息于这两山之间要痛快吧?说实话,我倒是觉得作唐很好,要是刘表安排咱们去南阳郡,那里城池倒是大,你们难道愿意?
诸位,咱们没得挑肥拣瘦的权利,要么听刘表的话去作唐,要么被他踢出荆州。”
众人听得黄元声中的厉色,不敢再多言。其实刚才众人也只是发发牢骚,随着黄元逐步的强势,他决定的事,众人还只能听从。
众人散后,黄元留下郑度说道:“子制,作唐之事,你有何方略?”
郑度道:“作唐虽然直面长沙张羡,可于我来说,并非坏处,毕竟若是各地相安无事,我等如何发展?”
“子制且直言。”
“明公在荆州,不能完全指望刘表。武陵郡太守杜伯持(字伯持,名失,以字传),亦可成为明公一大助力。”
黄元知道此人,但对其并不了解。
“杜伯持出自成都杜氏,继曹寅而为武陵郡太守。他在荆州,并无根基,又无多少军队,这位子坐得本就不安稳。而武陵郡内多蛮夷,汉蛮杂居,地方动荡,再加上刘表、刘焉二人交恶,武陵郡夹杂其中,明公以为,他在武陵的日子能好过了?”
黄元也明白了郑度之意。
“子制,杜伯持既然是成都杜家人,倒是能跟此人攀上交情。我师兄杜琼,与他乃是同宗,倒是可以打着拜访的名义上门。”
“明公此言正是,杜伯持好歹是一郡之守,有大义之名,咱们若得杜伯持的支持,在武陵郡便有了一个稳定的落脚。”
黄元想了想,又说道:“子制,得由你前往临沅一趟。入荆之事已定,我也该前往襄阳,会会咱们这位使君,见见昔日的亲朋故交,没法去见杜伯持。你告诉杜伯持,只要他给钱、给粮,咱们便对内帮他压制武陵豪强,对外帮他抵御五溪蛮和张羡,让他这个太守之位坐得稳稳的。
对了,就跟他说我要零阳县(治今湖南省慈利县白公城)。”
郑度非本地人,并不知道零阳在何处。
“明公,咱给他直接要一县,他会给吗?”
“武陵郡十二县,人口、赋税集中在东北五县,其他七县,多是山区,遍布五溪蛮兵。零阳往西,便是大山,此地乃临沅的东部屏障,可是对没兵没将的杜伯持来说,便是负担。若是他愿意跟咱们合作,他肯定会给。”
“既是负担,明公为何又要?”
“对他是负担,对咱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