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屯长面面相觑,等黄元回到大帐中,众人这才完全相信,黄元真的把他们给放了。
经历了今日的大起大落,一众人俱是心思复杂,又畏又惊,还有敬服。这时一个屯长突然向着中军大帐的方向跪下,大声说道:“多谢校尉不杀之恩,从今以后,我这条命便是校尉的。”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而黄元在帐中仿佛不知道一般,始终未出来。
一众屯长各自叩首之后才离去,这时庞统问道:“这些人现在战战兢兢,难以安心,元子不去抚慰他们一番吗?”
黄元笑道:“过犹不及啊,恩威皆已施之,剩下的便是高深莫测。”
“接下来元子再要如何?”
“天马上都要黑了,自然是要睡觉了。”
庞统有些吃惊,惊诧地说道:“元子就这么休息了,这些屯长若是在夜里生乱,又当如何?元子在营中不过有兵两百,不及这些的兵力的十一,一旦众人叛乱,局面定然难以收拾。”
“叛什么乱,他们有什么底气叛乱?难道表兄没有看到,咱们的粮食、甲胄俱在船上,而大船早就已经到了汉水西岸停驻。这些人没有粮食,一旦叛乱,用不了两日,就会全部饿死。
再说了,我今日对所有人可谓是仁至义尽了,若是这些人还要生乱,那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阻止他们。
所以,还是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
庞统听后,仍是难以安心。他着实有些不明白,身处四千乱军之中,黄元到底是如何能睡得着的。
黄元躺在榻上,心中远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
这四千人目前是个火药桶,他怎么可能身处火药桶之上还无动于衷。所有的淡定不过是让其他人安心。
黄元有五成的把握这群人不会生乱,假使这群人真的生乱,黄元也有五成的把握顺利突围,再假使真的突围不出,黄元还有五成的把握这群人不会杀自己。黄元不会死的概率至少有八成,所以才敢冒这个险。
夜色越来越深,黄元却在榻上翻来覆去,始终难以入眠。说到底,今夜之事,决定着自己未来之路,能否顺利走下去。
到了三更时分,黄元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披上袍子,走出了中军大帐。
出乎黄元意料,帐外除了阳群,谢旌、严圭二人竟然也在帐外,持矛背箭,一左一右护持着大帐。
黄元吃惊地问道:“你二人如何在这里?”
谢旌道:“校尉,我二人既然被点为亲卫,自当护卫在校尉的身前。而且,而且我们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
黄元听后,满是笑容。
“子羽(谢旌字),仲贽(严圭字),你二人真乃义士也,堪比古之豫让,侯嬴。今得你二人,是我之幸事。”
听得黄元如此夸赞,二人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喜色,胸膛挺的更直。
黄元又问道:“负责护卫中军大帐的屯长魏延何在?”
严圭道:“我二人守着帐门,魏屯长带着部下在大帐四周护卫。”
“引我去看看!”
严圭在前,谢旌在一侧,和阳群一起护着黄元向帐后而去。黄元发现,大帐周边,每隔十多步便有一什士兵护卫,七八什士兵围住大帐,全无死角。而魏延则带着一什士兵来回的巡视。
戒备之森严,黄元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