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铁路向西行进,进入山区后,路况变得愈发棘手。湘西地区铜矿丰富,沿途见到的矿坑不下于十几个,更别提那些伴生的各种杂矿。
矿工们长期生活在深山之中,四周围墙高耸,土着手持枪械巡逻,犹如边境的野生苗疆。
此行目的是揭开石棺背后隐藏的真相,众人不便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所以多数时间只能在山脊上远远跟随铁路前行。
此时正值寒冬,大雪覆盖大地,融化后的雪水使山路极其难走。
然而,最艰难的并非这些。
山中野兽横行,那些饥饿了一个冬天的猛兽凶猛异常,行动无常。
一旦遭遇,便是生死之战。次日夜晚,他们在山中扎营,遭遇狼群袭击,混乱中几位兄弟不幸伤亡。
天亮时,营地周围狼尸遍地,血水染红了泥土,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送伤员回长沙医治,剩下的队伍继续前行。
幸运的是,第四天他们终于到达了张起山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矿区。此时,他们已明显偏离了铁路线。
这是无奈之举,那段铁路被土人占据,无法通过,他们只能绕行。
封白骑在马背上,满身雪花,尽管穿着棉袄,仍能感到刺骨的寒风从缝隙中钻入。脸颊在风中如同被刀割。
但这还不是最难熬的,经历过几次狼群侵扰后,现在营地不再生火,没有水源,口渴时只能抓把雪塞入口中。这种野外生存的生活,对封白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抬起毡帽,试图在纷飞的雪花中寻找炊烟。
老马疲惫不堪,鼻孔喷出两道浓重的白气,遇冷立即凝结成霜。
它的眼神低垂,显然也已疲惫至极。封白从马背上拿下水壶,猛喝一口,辣味在舌尖爆炸,一股火焰般的热流直冲胃部。
脑袋嗡嗡作响,但寒气总算消散不少。
他长舒一口气,回头瞥了眼队伍,无人交谈,都在保存体力,勉强坚持。
如此寒冷的天气对每个人都是极大的折磨。他仗着年轻体壮,实在抵挡不住时,体内潜藏的八极拳意会在经脉中流转一圈。
但其他人没有他的底子,尤其是齐铁嘴,瘦弱的身体无法承受恶劣天气,似乎随时会从马背上摔下。
张起山只好让人与他共乘一马,时刻照料,否则冻晕了都没人发现。
“佛爷,前面有个洞寨。”张副官终于回来报告。
听到洞寨,所有人都眼前一亮。有洞寨就意味着有人,至少能找个地方落脚,或许还能吃上热饭。不用再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
“在哪里?”张起山眼中也闪过期待。
他虽能坚持,但也正在强忍。
张副官挥动马鞭指向风雪中:“就在前方,大约一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