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稳坐不动的看着对方的突变,足足有半刻钟之久,王明渊虚弱的站起身来,魁梧的身躯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副略显瘦弱的的躯体,尽管头发散乱,依稀能够辨认出一张清秀的脸颊,与方才的壮汉简直判若两人,在他手中一枚晶莹的珠子,其中似乎还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红丝。
“多谢先生。”王明渊气息虚浮的说道,将手中的珠子交还给对方,从开灵小宗师退回到一个普通的凡人,脸上却是露出了多年来都未曾有过的畅快笑意。
王明渊心满意足的离去,陈长安看着手中的珠子,轻叹一声道:“还差一点啊!在外面看了半天了,进来喝口茶吧!”
突然的言语仿佛在对谁说道,只见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从门外走来,竟然是柳三晓,只见其满脸堆笑的走进门来,却是丝毫不敢落座,远远的看着对方,学着曾经在某处私塾偷看来的礼仪,躬身作揖道:“小人柳三晓,见过先生,奉许帮主,不是,许使者的话,来问候先生还要在沧州住上几日。”
“刚刚的你都看到了吧!”陈长安将手心探了出去,那枚圆润的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辉,“做够了普通人,你也想有所改变吧!”
柳三晓看着那枚珠子,心口剧烈的跳动着,犹豫再三还是快步走了过去,从对方手中接过那枚珠子一口吞下。
一道道森白的气息从地底升腾而出在他周身环绕,柳三晓的气息也在不断变化着,从初入起凡一步跃增到一等起凡,几乎没有停留的又从一等起凡迈入了开灵,然而那股气息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直到距离开灵巅峰还有一层之隔时,才终于沉寂下来,然而柳三晓的容貌并没有像王明渊那般发生巨变,只不过饱满的肌肉中隐隐透着股难言的爆发力。
“很不错,你是我见过最适合的人,做我的徒弟可好。”陈长安面露喜色,尽管并不明显,可对于他而言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柳三晓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砸在地上,本想着用额头的鲜血来表明自己的诚意,谁曾想到地面竟生生被他磕出了一个深坑,拍了拍额头上的灰尘,痴愣愣的笑了起来,他此刻已是开灵小宗师的境界,甚至是再跃一步便能跻身世人羡慕的立尘境界,即便不需他刻意调动,灵力也会自然而然的护住他的身躯。
“起来吧!我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你回去告诉许永乐,却把沧州所有阴曹的势力撤掉,然后随我会京都去。”
“是,师傅。”柳三晓连声应道,见对方摆了摆手也不敢打扰,躬身退了出去。
陈长安拍了拍衣袍,将袖口重新卷了起来,走到修葺了一半的土墙前继续劳作,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苏承运有苏问,莫渡有莫修缘,我陈长安的柳三晓也不差,哈哈,有趣的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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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去京都可要小心,一路上大将军都已安排妥当。”驿站旁,为陈茂川送行的人不多,仅仅是王珂,娄岚晋和吕登科三人,甚至连随从都没有。
陈茂川握住吕登科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吕大人大才,埋没在沧州可惜了,倒不如随我一同赴京。”
“多谢殿下好意,老臣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京都那番折腾,殿下要真是有心,我有个门生很是不错,再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他入京,到时劳烦殿下费心了。”
“可是那个李胖子,他倒是不错,八面玲珑的性子在京都很是吃得开,吕大人,别嫌本王多嘴,那位南唐的皇子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哪怕只是下棋,可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抓着把柄,也是后患无穷。”陈茂川沉声说道。
“多谢殿下挂念,老臣也就这点爱好,大不了过两年辞官不做了。”吕登科说笑道。
陈茂川劝不住对方,只得又看了看王珂,对方心领神会的开口道:“常明的事就交给老夫,届时他的罪状和人头将会一同抵达京都,殿下好生把握住,也是一次不错的先机。”
“那就有劳王将军费心了,好了,各位留步吧!”陈茂川再度朝众人拱手一拜,纵然相处并不算长,但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对方由爱屋及乌转变为的心悦诚服,沧州差不多也从李在孝的手里正式落在了他的肩头,这是他进京最大的筹码,因为从这一刻起,他才是真正蟒袍加身的岐王殿下。
马车渐行渐远,吕登科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娄岚晋,对方连忙默契的恍然道:“难得今日王将军闲暇,不如我们几个老家伙找个地方叙叙旧如何。”
“也是,也是,王将军平日少来我合阳郡,今日就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吕登科开口附合道。
王珂并没有拒绝,轻笑道:“那就有劳吕大人了。”
这三位可以说是未来沧州基石的人物,真不知道今日那家馆子会有这样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