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吃着,邦秀忽然说:“啊,对了,今天亚洲杯日本队赢了,你知道吗?我录下来了。”
“啊,真的?我要看!”
泉做作地配合着邦秀。
邦秀放上录像带,两人一边继续吃饭,一边看录象。
“进攻啊……就是这样……笨蛋……漂亮……射得好……”
全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在录像上,泉夸张地比划着、叫喊着,却没有注意到邦秀正在用冷静的目光观察着他。
“我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和传闻完全不一样。”
录象看完后,邦秀对他说。
“啊?”
泉不解地用目光询问。
邦秀接着说:“你笑得很开朗,讲话很随和,而且会做饭,还会开玩笑,和我所听说的完全不一样。”
“哦,我刚才……笑了吗?”
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邦秀笑了一下,说:“不介意的话,今晚你就住下来好了,队长。”
“哦,可是方便吗?”
“不过你要帮我做早餐哦。”
“那倒没问题。不好意思。”
……
因为房间没有收拾好的缘故,两人就在客厅的地板上拉开了铺。
熄了灯,泉躺在那里,感到疲累不已。打从进到这所房子,自己就像演戏般地兴奋着。心里明明知道,自己的个性并没有这么随和,但是,只要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像普通人一样的吃饭不就可以了吗?当自己热衷于足球的时候,不是可以把什么都忘掉的吗?
——那小子,已经死了!
泉再次这样暗示自己。
——本来就是!
——单方面地去喜欢上别人,还把自己身心的痛苦加诸在对方身上,这种强迫式的爱情真的会叫人窒息。
——什么“我爱你”、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什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说那种瞎话!晃司,就算是你……已经死了,我在这所房子里……一样可以……笑得出来……
泪水沁出眼角,滴入悲苦的心中,渗入无法安睡的梦境……
“……呜……啊……啊……呜……呜……”
夜半,邦秀被一阵紊乱的呻吟惊醒,睁眼一瞧,发现泉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想来他肯定是在做恶梦,于是伸手推了推泉叫道:“队长?泉队长!”
“……不……啊……晃……司……不要……不……晃……不要……晃司……”
邦秀的碰触不仅没有叫醒泉,反而让泉缩得更紧,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束缚住似的无法伸展,瑟瑟地抖着。
震惊地看着叫不醒的泉,联想到泉在球场上的表现——他和南条晃司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邦秀猜疑着。
今夜,只有黑暗孤独地包围着晃司,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让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