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章小楠家出来的时候,吴文哲抽了好几张湿巾,上了车就对着自己的脸一顿猛擦,可他都快把脸搓红了,口红印上的红印还是很清楚,一看就跟脸不一个颜色。“今天有点可惜,没见到厨房那两个人。”
吴文哲一听靳南城还在说案子,顿时有点窝火。“老大,都什么时候了,你先关心关心我成吗?”
吴文哲盯着车前面的镜子使劲照,“这什么牌子的口红啊,怎么跟油漆似的,擦都擦不下来,早知道我就要两张湿巾了,对了,你车上有湿巾吗?”
靳南城挑了挑眉,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我车上怎么会有湿巾?”
吴文哲又说,“那你后备箱还有一包矿泉水吧?在路边停一下,我下车拿一瓶。”
没湿巾他就拿矿泉水自制湿巾,反正不能顶着这张脸回家吧?事实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靳南城很遗憾地跟他说,“前两天刚喝完,还没补上新的。”
言下之意,他车上现在连瓶水都没有。吴文哲早就顶着这半张大红脸回了办公室,正打算直接溜进洗手间,先把脸擦干净再说话,万万没想到,安琪拉并不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就在办公室大厅打扫卫生。他一进门,安琪拉就注意到他脸上的不对劲了。再加上吴文哲心虚,眼神躲躲闪闪的,说话也底气不足,“你,你怎么在这啊?不用整理案子吗?”
“你们还没把材料给我呢,我整理什么啊?”
安琪拉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不过,老板,你的脸怎么了?你们不是去章小姐家了吗?不会碰上什么难搞的‘嫌疑人’了吧?”
“没,没有,我去趟洗手间。”
吴文哲说完,直奔洗手间。安琪拉一脸懵逼地指着吴文哲逃离似的背影,问靳南城,“他,他这是怎么了?”
“回头你问他吧,我上楼换件衣服。”
今晚去章小楠家附近盯梢,虽说不至于穿什么夜行衣之类的衣服吧,但最起码得得换套深色的。安琪拉盯着洗手间紧闭的门,若有所思。她怎么觉得,吴文哲脸上那片红色,那么像……安琪拉思绪未断,洗手间的门猛地打开。这会的吴文哲理直气壮多了,“小鬼,你把火腿肠和酸奶给我们打个包,我先去换衣服。”
说完,他上楼了。安琪拉紧盯着他跨步的帅气背影,心里莫名划过一丝失落。如果她没看错,刚才吴文哲脸上什么东西都没了吧?所以,那片红色的东西,是口红?吴文哲跟章小楠又和好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又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虽然他们前几天是大吵了一架,但他们还是朋友吧?发生这么大的事,吴文哲怎么能不跟她这个朋友说一声呢?安琪拉心里的失落、难受,在这一刻被放大。所以,等吴文哲和靳南城再出来的时候,安琪拉又像个小鹌鹑似的,低头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连他们下楼都没抬头打招呼。吴文哲一看就觉得不妙,碰了碰靳南城的胳膊,问,“什么情况啊?她又什么了?”
靳南城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随后说,“女生应该都看得出来。”
“那跟我有……”吴文哲立马委屈了,一开口,音量也有点收不住,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他下意识看了眼安琪拉,才压低声音,“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章小楠自己扑过来的,而且我已经躲开了。”
“说起来,还是你不让我推开她的,不然哪有这些事?我不管,你责任最大!你得负责!”
吴文哲简直太憋屈了。他一个大男人,被之前求而不得前女友强吻了,这事上哪说理去?而且,这次他好不容易能拉靳南城一个垫背的,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最起码,靳南城替他解释解释,安琪拉那边他就好说话不少。不然单凭他解释,安琪拉这次的一个星期不理他。这哪受得了?反正现在还不着急去章小楠家,不如就先在办公室提前吃个饭,交流交流感情再走。最好能把这事说清楚。吴文哲果断给办公室的人点了咖啡、炸鸡和不少韩餐。这两天安琪拉迷上了韩剧,天天在办公室吆喝这些东西,正想等章小楠这案子结束之后,好好请她吃一顿,结果眼下就出了这事。吴文哲点好外卖,就安不下心了,视线根本离不开外卖的页面,心里一直抱怨怎么这么慢。靳南城就坐在他对面,笑着摇了摇头,看破不说破。眼看还有几十米就送到,吴文哲立马关了小程序,回到微信页面,假装无事发生,就等着安琪拉一会取到外卖,看到全是她想吃的,然后心满意足地原谅他。三分钟后,别墅门铃响了。靳南城和吴文哲两个大神一动不动,安琪拉也没问,认命地去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个骑手大哥,一个拎着咖啡,一个拎着韩餐店的外卖袋。两家店都是她很熟悉,也很爱吃的。“吴先生在吗?”
“我这份也姓吴。”
安琪拉接过来,“给我吧。”
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吴文哲坐在办公桌前比了个‘耶’,觉得接下来就该走安琪拉激动地大喊‘万岁’和‘感谢老板’的剧情了。到时候,他只需要风轻云淡地装个B,一切就都过去了。结果,门关上之后,‘万岁’什么的他是没听见,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啪’的一声,他面前就多了两大袋外卖。“吴先生,你的外卖。”
安琪拉的声音既冷淡,又有些疏离,连‘老板’都不叫了。这让吴文哲脸上的暗喜瞬间僵在脸上,B没装成,他先开始‘怂’了,“都是给你点的,你这两天不是想吃吗?趁热,快吃!”
“现在不想了,你们吃吧。”
说完,安琪拉转身回到座位上。“哎?你……那你想吃什么啊?我再给你点!”
吴文哲下意识追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