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已经将压住女子身体车体全部割去,随后就准备先替她止血。可是庄立国用唯一一支能动手臂干扰着她。于懿试了几次,甚至无法顺利地把女子裤子剪开,好替她止血接骨,无奈只得先把女子移出车外,然后再替她止血。
血是止住了,女子心跳却停止了,于懿带着几分谴责眼神看向庄立国:“她心跳停止了。”
庄立国惨然一笑:“你也不用管我了,只要送我女儿去医院就行了。”
于懿吸了口气,跪女子身边,速而用力按压她胸口,为她做起胸外心脏按压,同时低喝道:“你手若是能动,就打电话求救。”据她来之前对这个时空界粗略了解,这时已经有了可以随身携带小巧电话,而非屠飞白宅子里那种笨重且无法携带电话机了。
庄立国却不愿:“我还是死这里好,你也不要再救她了。只要救我女儿就好。”他只怕打了电话后,保险公司可能会以他不是死于车祸中而拒绝理赔。
于懿急道:“我不会驾驶,你不求救话,我也无法及时将你女儿送去医院。”
庄立国这才着急起来,忍痛用左手摸索出手机,笨拙地拨打了报警求救电话。
于懿反复为女子按压心脏,并用皮下注射器为她注射了一剂肾上腺素,终于十分钟后,当她轻触女子颈部动脉时,察觉了轻微但稳定跳动。
她欣喜地起身,跑到轿车旁,为庄立国检查了伤势。他是单臂与双腿骨折,于懿先替他止血,伤处附近打了止痛剂后接骨包扎。
“她……被你救回来了?”庄立国问道。
“暂时是恢复心跳了。”
庄立国没有说话,但他合起了双眼,露出一个如释重负表情。
“有汽油味。”庄立国突然皱眉,鼻子嗅了嗅后,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去看看,油箱是不是漏了?”
于懿见他如此神色,意识到这可能是很严重问题,于是她走到两辆车之间仔细查看,见货车下方有一个长方形箱子,下部裂开细缝间,正有带着强烈气味透明液体持续不断地滴下。她对女子及司机进行施救时候,地上已经积聚了一大滩汽油了。
她回到司机身旁,一面继续为他包扎,“确实漏油了。”
庄立国急道:“别弄了,先带我女儿离开,车子说不定会烧起来,也可能会爆炸。”
于懿抱起后座小女孩,向远离两车方向跑去,同时庄立国还不停催促着:“跑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跑到要转过这道山路弯时,于懿才没听见庄立国继续叫喊,这里已经离开车祸现场有五十多米远了,应该是够了。她将小女孩轻轻放路边,随后返回轿车内,解开庄立国身上安全带。
庄立国却推了于懿一把,“先把音华背远,她离车太近了。”
于懿一怔,明白过来他所说音华应该是他妻子,“但你车里不是危险?”
庄立国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先把她背远。去!”
情况紧急,这两个人对于懿来说都是要救,亦无先后轻重之分,而她一次只能背一个人离开。一瞬间于懿已经下了判断,她已经驾驶室旁,离司机近,先救司机再回来背重伤女子,所花时间短。
她将庄立国小心拖出驾驶室,不管他如何抗拒怒骂,将他背起后迅速离开轿车。
庄立国虽然急怒,重伤他却无法阻止于懿把他背起带走。他恳求着于懿,“还是让音华活下来吧,我活着就是个废物,要是死了倒还能给她们俩留一笔钱。音华那个男人要是对晓音好话,就让她改嫁了吧。”
于懿听着他絮絮叨叨,却仍然将他一直背到了小女孩身边才将他放下,随后她返回车祸处,将汪音华背上。
来回背人极耗体力,于懿虽然练习格斗,毕竟时间不久,背着一个大男人步奔走之后,再背起一名成年女子,让她双脚发软,无力再奔跑。
庄立国坐靠道旁山壁上,看着她们背后轿车前部突然燃起了火焰,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跑,跑过来!”
于懿咬牙加步子,跌跌冲冲地跑向庄立国,只跑了十几步后,只听身后一声巨响,随之一股炽热气流向她们席卷而来。于懿头发被吹得向前飞扬,是被这股气流吹得向前连冲了好几步。
到了庄立国身前,于懿转身将汪音华放下,庄立国伸左手托着汪音华身子,帮着于懿扶她躺倒草地上。
于懿再次为她检查脉搏,发现仍然稳定,且因为爆炸时,她们已经离轿车较远,她并未第二次受伤。
许是被这爆炸声浪冲击,汪音华双眼颤动着张开了,视线起初有些茫然,渐渐聚集,她困难地转动着头部,看向周围,“晓音?立国?”
庄立国惊喜道:“音华,你醒了?”随后他忧虑起来,“晓音怎么还没醒?”
于懿查看了一下小女孩状况,“她心跳呼吸都十分稳定,四肢温热柔软,只是头部受到撞击后短暂昏迷。”
庄立国稍稍放心,悔恨随之而来,“都怪我,开车不小心,害得你们……”
汪音华虚弱地说道:“不怪你,你股市亏了那么多,晚上睡不好才会出事。是我没劝你……”
庄立国大惊:“你都知道了?”
“是……我是想你爱面子,不愿让我知道,我也就装着不知道,再说也要瞒着晓音……”
庄立国痛苦地自责道:“都是我没用,要是这次我们都能好好活着回去,你要离婚要改嫁都行,只要他对晓音好就行。”
汪音华诧异道:“你说谁……对晓音好就行?我怎么会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