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被掀起,一张惨白的老脸近在眼前,逐渐放大。
“老夫人,老奴好痛啊!”血肉模糊的手向她伸来。
老夫人呼吸都停滞了:“你不要过来啊!”
桂嬷嬷的声音里似乎掺了血,喉口间咕噜咕噜的:“老奴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老夫人好狠的心呐!”
老夫人将头埋进被子里,浑身抖如筛糠,当被子被扯下去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只满是猩红的眼珠,直接撅过去了。
日上三竿的时候,伺候老夫人的小丫鬟见老夫人还不起床,便进屋查看,这才发现老夫人有些不对劲。
她去通禀管家的四夫人柳氏,才知道柳氏变得疯疯癫癫的,府医正在医治。
叶时祥一宿没睡,刚下值归家,就见着柳氏疯了,正着急上火呢,不免责备起冒失冲进来的小丫鬟:“慌什么?天又没塌!”
小丫鬟说话打着磕巴:“老夫人……也……不大好了。”
叶时祥觉得天真的塌了。
府医又着急忙慌赶去老夫人的院子诊治,一番施针,又灌下几碗猛药,老夫人才悠悠转醒,但眼斜嘴歪,口不能言,气若游丝。
“老夫人怕是中风之症。不好治啊!”府医弱弱地说。
收到通知从桂花巷赶回来的叶时行恼怒地问:“怎会如此?”
守夜的嬷嬷跪在地上说:“昨夜老夫人还好好的,心情甚好,与老奴聊了半宿。后半夜我们都困了,就睡过去了,老奴什么都不知道呀。”
小丫鬟也低着头说:“昨夜四夫人嚎得吓人,奴婢们害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都不敢动。”
奉命去抓药的管家面露难色:“侯爷,账面上没有多少银子了……”
当日,叶贵妃收到消息,急急前来探望,随行除了几个太医,还有一位得道高僧。
高僧看了看老夫人,又绕屋子走了一圈,凝眉问道:“老夫人怕是厉鬼缠身呀!昨日中元节,是否在门上贴了驱鬼符?”
“贴了贴了。”小丫鬟从垃圾堆里翻找出那张符,“是我早上揭掉的。”
“这符有问题!”高僧将符拿在手里,运气查探一番,“啊……这分明是招鬼符啊!”
叶时祥怒不可遏:“哪里来的招鬼符?你们要干什么?”
小丫鬟被骂哭了,低声啜泣:“是四夫人,说是卧佛寺请来的,各房都分发了。”
叶贵妃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疯癫的柳氏,丢下一句:“这个蠢货。”
她只当是柳氏不小心弄混了真符和假符。
太医切完脉来报,说老夫人年纪大了,得徐徐治疗,开了一些名贵的药材。
高僧为柳氏和老夫人做法驱鬼,一通操作下来,柳氏倒是清醒过来。
她抱着叶时祥直哭:“太可怕了,那些鬼,太可怕了,不知道是不是梦,呜呜呜……”
叶贵妃上去就猛抽了她一个大耳光:“蠢货,咎由自取的蠢货。”
萧晚清全程没露面,但眼线回来汇报的时候,宋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红萼对阿娇和阿柔好奇道:“你们鬼到底能有多吓人呐?”
昨夜叶七七见阿娇和阿柔两个鬼挺机灵的,就让黑白无常去跟阎王打了个招呼,将她们俩留用了。
阿柔认真问道:“红萼姐姐真想看?”
红萼倏地捂上眼睛:“没有没有,我随口一说。”
众人哈哈大笑,嘲笑她胆小。
叶七七小手一指【你俩不许露出真容吓到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