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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九一年的那个冬天，仿佛古城的小混子们都在唱同一歌，那就是黑豹的《无地自容》。文学迷ＷｗΔＷ．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经常有混子们在午夜街头，歇斯底里的吼着：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而曾经是黑豹乐队创始人的丁武另外组建的唐朝乐队，他们的成名曲《梦回唐朝》却是肖建飞的最爱，他觉得那歌在旋律上也许没有《无地自容》好听，但却能听出一种肆意妄为，大气磅礴的气势，也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苍凉。

胡清放寒假了。几个月来，鸿雁传书虽然让肖建飞和胡清的感情迅升温，但见不到面的日子简直就是对肖建飞一种折磨，每次想起胡清，表面上镇定的肖建飞心中便‘砰、砰’跳个不停，肖建飞太想念胡清了，二十几年来，从没一个女孩让他这样的失态，让他这样的牵肠挂肚。

胡清回古城的那天，肖建飞提前了几个钟头在站台冻得瑟瑟抖，抑制不住的兴奋使他不时地仰天做深呼吸，嘴唇边反复嗫嚅着要说的满肚子话语……

当肖建飞从人群中找到胡清的时候，胡清也正好找到肖建飞，四目相对的时候，肖建飞胸中象着了火一般，他迅地跑到了胡清面前，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竟没说出一个字，而胡清象天使般清澈地笑着，笑着……

寒假是短暂的，肖建飞和胡清珍惜着每一分钟呆在一起，叽叽咕咕的说不完的话，有时候肖建飞也会弹着吉它给胡清唱歌，他当然不会大煞风景的唱《梦回唐朝》，他喜欢唱的是陈百强的《偏偏喜欢你》，旋律很美，他轻声吟唱着，俩个人都是一脸沉醉。

炜子也感觉到了俩个人火一般的感情，他没有明确反对，只是很隐晦的暗示肖建飞对他承诺点什么。肖建飞有次喝酒的时候明确的告诉炜子：为了胡清，他一定会远离是非。这也算是他对炜子变相的做出了一种承诺。

承诺隔了一夜，还没有酵。

疯子了来了，很奇怪的是和他形影不离的爷们却没有来。肖建飞让疯子随便坐，问疯子：“爷们呢，怎么你一个人跑来了？”

疯子看了看胡清，有些尴尬的说道：“拘留了，昨晚的事。”

肖建飞吃了一惊：“怎么了，她又惹什么事了？”

疯子有些脸红的道出了原委，原来爷们昨天和疯子在朋友家玩麻将，大概赢了几百元，散场后，他们俩人去市文化宫门口夜市去吃烧烤，坐下后，要了一把烤肉，要了一些涮牛肚之类的小吃，摆满了桌子，爷们去拿了一瓶二锅头，俩人对坐小酌。

肖建飞从疯子的描述中能够感觉到，那时候俩人是甜蜜的，气氛是温馨的，感觉是浪漫的，爷们更是少有的握住了疯子的手，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旁边的喧嚣已经不存在，世间似只剩下他们俩个相爱的情侣。那一刻，寒冷的冬夜也仿佛变成了云淡风轻，刺骨的寒风也似暖暖的春风，孤寂的那一两颗星星也调皮的眨着眼睛。可是……

可是后来爷们尿急，站起身来跑到远处的花坛，褪下裤子就放水，这时候，有个小混子也去方便，看见了不元处的爷们，当时应该感到很惊诧，不由多看了两眼。

爷们大骂：“****大爷，看什么看，没见过啊？”

小混子说道：“你别说，还真没见过，咋？你让我好好看看？”

然后就是俩人的口角，再然后就是爷们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板砖冲了上去。疯子在远处看到那边闹了起来，知道爷们又惹事了，赶紧往那边跑，可被老板给拉着让结账。那天也就巧，这边爷们刚动手，远处就过来一辆警车，于是，等疯子赶到时，爷们已经被带上了警车。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了所里，办案民警让疯子回去拿钱，把罚款交了就可以放爷们，可事情恰恰出在疯子回家拿钱这一段时间，后来疯子打听到，就在他走后，爷们的笔录也做完了，让她签字按手印的时候，她问公安：“打架是双方一起打的，你为什么只给我做笔录，怎么不审他呢？”

公安很不耐烦的答道：“怎么做还用你来教我？”爷们不愿意了，这怎么行？怎么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怎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徇私枉法？怎么可以这样毫不掩饰的践踏公理？她一怒之下，冲上去把笔录撕了：“要做笔录都做，不做就都不做！”爷们就是这么一个火爆脾气！公安看到爷们这么嚣张，上去抓住爷们的手道：“你胆子够肥啊，不想走了吧？”双方生了拉扯，再然后爷们把桌上的杯子扔到公安的脸上。等疯子拿着钱去保人的时候，爷们已经被强行在拘留表上按了手印，带上车，当时就送到了拘留所。疯子还傻乎乎的跑去问那办案的公安：“怎么把人拘留了？不是交钱就放人吗？”那公安指着自己脸上的乌青对疯子说：“看到了吗？袭警，拘留她是轻的。”

肖建飞听完后哭笑不得，这爷们也太爷们了，一个女孩家去厕所都不知道避避人？你那么明目张胆的在路边尿，谁不看？没人看才不正常呢。肖建飞对疯子说：“没事，十几天就出来了，也真要磨磨她那个性子。”

疯子吭吭哧哧的说道：“我想去看看她，给她送点吃的。”

肖建飞想也没想道：“去吧，你定时间，我和凯旋。王涛他们都去。”

“飞哥，还是我自己去吧，虽然拘留的事，梅姐不在乎，可是这事情的起因确实不好听，还是我自己去吧？”疯子有些窘迫的说道。

肖建飞笑道：“爷们都不在乎，你替她害什么臊啊？那也好，你自己去就自己去，帮我带句好。”

疯子答应一声，却还是磨磨唧唧的不走，肖建飞突然明白过来，这疯子没工作，只靠爷们在汽车厂上班挣的那一份工资出去挥霍，而且爷们那大男子主义，钱也一定在爷们身上，疯子这是来借钱呢。肖建飞笑着骂疯子：“有话直说，拐什么弯啊？和爷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没有学到爷们的豪爽，爷们也没学到你的优点。”说着把兜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看也没看，连整带零都给了疯子。